单雄信眉头一皱。他认识邴元真也有很多年了。却是很少看到邴元真如此失态。不管怎么说。邴元真和自己的交情不错。虽然单雄信被万禾给激怒了。但还不至于刻薄自己的兄弟。当即单雄信便是翻身下马。将邴元真给扶了起來。沉声喝道:“元真。有话慢慢说。怎么了。”
邴元真可是急得满头大汗。哪里有时间慢慢说。抓着单雄信的胳膊就是喊道:“单大哥。快。快让茂公退下來。快让他退下來啊。我们中计了。官兵。官兵有埋伏。”
“有埋伏。”这三个字从邴元真口中说出。顿时就是让单雄信那被怒火冲昏的头脑变得清醒了许多。单雄信这才突然反应过來。自己竟然一气之下。沒有丝毫准备就发动了攻击。单雄信猛的转过头。望向偃师城的城墙。义军大军已经攀爬在城墙上。甚至连徐世绩也都是冲上去了。单雄信不由得苦笑起來。说道:“沒想到我单雄信也会阴沟里翻船。元真。现在大军已经攻上城墙。若是现在撤退的话。只怕损失会更大。只有强攻了。”
邴元真沒想到单雄信竟然还要选择强攻。顿时就是脸色大变。立马就是喊道:“单大哥。不可。官兵肯定是有埋伏。若不赶紧退下來。只怕会全军覆沒啊。趁着现在官兵的伏兵还沒有杀到。赶紧撤退吧。”
单雄信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左右看了看。却是连半个伏兵的影子都沒看到。这下单雄信那是更不肯下令停止攻击了。倒不是他不信任邴元真的判断。而是这个时候撤兵。对于义军來说。伤亡实在是太大了。可就在单雄信这里犹豫的一小会儿功夫。突然。从偃师城的南面响起了一声号角声。顿时传遍了整个战场上。单雄信脸色一变。立马就是朝着南边望去。只见在偃师城以南的一片树林当中。不知何时。竟是多出了一支兵马。数量至少也是在五千人以上。黑压压的一片。放眼望去。似乎全都是黑色的重甲。
看到这样一支兵马出现。再加上之前徐世绩之败。单雄信和邴元真两人几乎是同时惊呼了一声:“御林军。”两人的脸上满是惊愕之色。甚至在他们的眼中。还多出一丝惊恐。
这个时候御林军突然出现。而是数量竟是在五千以上。这就意味着一点。那就是从洛阳城赶來的援军已经杀到了。单雄信立马就是喝道:“快。快。收兵。收兵。”
随着单雄信的一声令下。那清脆的鸣金声便是在整个战场上响起。在城墙上。原本已经快要冲上城头的义军也是攻势一滞。那徐世绩攀爬在云梯上。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地要退兵。虽然徐世绩想不明白。但军令如山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只有咬了咬牙。用力一捶城墙。纵身就是往下一跳。竟是直接从云梯上跳下來。
虽然徐世绩还沒有爬上城头。但所在的位置也已经到了城墙的中间。距离地面那可是有足足四丈多高。一般人要是就这么掉下去。就算是不死。那也要落得个残废。可徐世绩却是双臂一展。整个人就像是一只雄鹰一般。轻飘飘地落了下去。眼看着快要落地的时候。徐世绩身子一翻。在空中翻了个跟斗。然后稳稳地落地。竟是沒有受半点伤。
刚刚落地。徐世绩就是直接抓起旁边正要后退的义军士兵。大声喝道:“为什么要退兵。”
那士兵被徐世绩一把抓住了胳膊。就感觉要被徐世绩给捏断了一般。疼得直囔囔。只能是喊道:“将军。好像。好像是官兵有埋伏。”这士兵之前也是跟着徐世绩后面一块攻城的。对于伏兵的事情也不知道多少。但仅仅是这一句话。就足以说明问題了。
伏兵。徐世绩也是不由得一愣。刚刚他一心在城墙上冲杀去了。却沒注意到南边响起的号角声。当即徐世绩便是用手指放在口中用力一吹。响起一把尖锐的口哨声。紧接着。不远处徐世绩的坐骑便是飞快地跑了过來。徐世绩纵身一跃。跳上坐骑。立马就是朝着四方望去。终于是看到南边杀奔过來的官兵。徐世绩的脸色也是一变。立刻就是纵马朝着单雄信那边冲了过去。喊道:“单大哥。单大哥。”
单雄信和邴元真原本就在徐世绩不远处。徐世绩的话音刚落。就已经到了单雄信的面前。看到徐世绩也是安全退回來了。单雄信和邴元真都是松了口气。单雄信立马就是正色喝道:“茂公。官兵的援军來了。我们要想办法突围才行。我们三人打头阵。冲。”
单雄信毕竟是老江湖了。行事果断。见到自家兄弟已经安全归來。便是立马带头朝着來时的方向冲。而邴元真和徐世绩两人也是紧随其后。五万余义军立马就是如潮水般从偃师城退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南面杀过來的伏兵也是朝着这边追了过來。冲在最前面的一名黑甲将领看到瓦岗寨的义军已经开始撤退。却是露出了迟疑之色。下意识地就是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朝着身后问道:“贼兵已经撤退了。那我们是不是也不追了。”
“不。”在黑甲将领身后。一名士兵打扮的男子却是沉声喝了一声。抬起头。露出了他的面容。正是平叛军统帅裴仁基。而在裴仁基一左一右两人也是同时抬起了头。却是裴行俨和罗士信两人。裴仁基看着远处正在仓皇撤退的瓦岗寨兵马。沉声喝道:“做戏做全套。我们还要再追击一段才收兵。这样才会让贼人相信是真的有援兵赶至了。”
那黑甲将领也是跟着点了点头。同时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