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來的剧痛,让裴仁基差点就要从马背上摔了下去,不过裴仁基还是强忍着剧痛,一只手用力抓住了缰绳,将自己拽在马背上,当即裴仁基就想要转过头,看到底是谁在偷袭自己,可映入裴仁基眼帘的,却是一张狰狞而熟悉的面孔。
“闰甫,你,”看着眼前那因为杀意而面目扭曲的贾闰甫,裴仁基的眼睛瞪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这个时候,贾闰甫又是一咬牙,手中那把匕首再次裴仁基的腰部刺进了几分,鲜血直接就是飚射到他的脸上,而裴仁基也是疼得惨叫了一声,整个身子也是完全趴在了马背上,只能勉强保持自己不从马背上掉下去。
“啧,”贾闰甫用力一抽,将已经沾满鲜血的匕首从裴仁基的腰上抽了出來,疼得裴仁基又是惨叫了一声,而贾闰甫却是冷笑着看着裴仁基,哼道:“将军,实在是对不住了,你的脑袋,那可是值千两黄金,只要我能够将你的脑袋送上瓦岗寨,密公可是答应我,他日瓦岗寨成就大事,我就是上柱国,怎么样,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还请将军成就我吧,”
“贾闰甫,你,你竟然投靠了贼兵,”裴仁基那是又惊又怒,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贾闰甫,简直恨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了,特别是听得贾闰甫的最后一句话,裴仁基咬着牙,硬是将上半身给撑了起來,喝道:“你个不孝子,竟然还有脸提你父亲,难道你忘了,害死你父亲的,就是瓦岗寨的贼兵,你竟然还为贼兵效命,你,你,你简直qín_shòu不如,”
贾闰甫却是耸了耸肩膀,对于裴仁基的喝骂,他是一点也不在意,只是淡淡一笑,说道:“裴将军,随便你怎么骂,我知道,我是不孝,我是该死,那又怎么样,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大隋朝大厦将倾,像将军这样死守着大隋,只有死路一条,我呢,虽然沒有我父亲那样有智谋,但我有一点比他强,那就是我懂得保命,”
“呸,”听得贾闰甫的一番歪理,裴仁基忍不住啐了口口水,一手捂住腰上的伤口,另一只手则是立马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恶狠狠地盯着贾闰甫,喝道:“狗贼,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一块陪葬,”
面对拔剑相向的裴仁基,身体单薄的贾闰甫却是一脸无畏,而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官兵终于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几名士兵见到裴仁基受伤的样子,立马就是朝着这边冲了过來,可就在他们刚刚围在裴仁基的身边的时候,就听得咻咻数声破空声响起,一支支箭矢飞快地从黑夜中射出,直接就是朝着裴仁基和那些士兵飞射而去。
裴仁基一惊,咬着牙忍痛,立马就是将射向自己的箭矢给斩了下來,可那些士兵就沒那么好的运气了,转眼间,那几名前來护卫裴仁基的士兵全都中箭身死,紧接着,从贾闰甫身后的黑暗中,行出了一骑,身穿黑甲,手持长弓,竟是李密手下的神射手王伯当。
“多谢王将军,”贾闰甫先是向王伯当行了个礼,随即又是扭过头对裴仁基笑道:“将军,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何能够穿过战场來到这里吗,正是有这位王伯当将军的护送,这位王将军來此的目的,自然不光是护送我了,更主要的,就是來杀你,只不过,王将军的箭法虽然厉害,但却沒有十全的把握将你射杀,所以……”
“所以,才会让你这个叛徒过來,先刺我一刀,保证我无法逃走,再由他來出手,对吗,”裴仁基的脸上一片惨然,这个王伯当的名字,裴仁基也是听说过的,当日大海寺一战,正是他的冷箭先射伤贾务本,又射伤罗士信,甚至连最后张须陀的死都和此人有关,此人箭术十分了得,裴仁基刚刚也是拼了老命才挡下他射出的箭矢,现在伤口已经是疼得裴仁基半边身子动弹不得,别说是抵挡了,就连躲闪也做不到,看來,今日自己是要死在这里了,想到这里,裴仁基竟是流露出了一丝微笑,死就死吧,至少,下去后,还能见到大帅,只不过自己最终还是沒有让平叛军恢复往日荣耀,见到大帅之后,恐怕也沒有什么脸面吧。
“将军,”就在裴仁基已经准备放弃抵抗的时候,又有几名士兵发现裴仁基这边的情况,慌忙赶过來想要保护他,而王伯当见了,双目寒光一闪而过,左手举起长弓,右手却是连珠弹射,快得只看到一片残影,转眼间又是将那些士兵给射杀,紧接着,王伯当便是对贾闰甫哼道:“时间不要拖太久,杀了他,”
贾闰甫只不过是刚刚投靠到李密手下,对李密的头号亲信,他哪里敢说个不字,当即便是点了点头,提起那带血的匕首,就是纵马朝着裴仁基这边走了过來,双目闪露凶光,分明是要将裴仁基给杀了,而裴仁基此刻却是低头看着那些惨死的士兵,一脸悲切,其中一名还沒有完全断气的士兵鼓足最后一丝力气,朝着裴仁基伸出手,喊道:“将,将,将军,快,快跑,快……”话还未说完,那士兵的手臂坠了下去,瞪着一双眼睛,就这么沒了气息。
原本已经沒有了反抗念头的裴仁基,看到这些为了他而惨死的士兵,双目渐渐涌起了怒火,猛的一抬头,正好看到贾闰甫來到自己面前,裴仁基的牙齿缝里挤出了三个硬邦邦的字:“你,该,死,”
那贾闰甫一开始见到裴仁基似乎已经不打算反抗了,正要举起匕首朝着裴仁基的要害再捅一刀,可沒想到裴仁基突然一抬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