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大业十三年春,虎贲郎将刘长恭率领三万大军,奉召征讨瓦岗寨,瓦岗寨倾巢出动,两军决战于洛水,刘长恭贪功急进,结果连夜渡河开战,而瓦岗寨由翟让领六成兵马在石子河畔布阵,剩下四成兵马埋伏于四周,在两军交战之际,李密率领伏兵突袭,官兵连夜赶路疲劳,士兵们又累又饿,结果被瓦岗寨兵马打得大败而回。
刘长恭这一败,可是彻底扭转了整个河南的局势,原本偃师城一战,瓦岗寨无论是士气还是威信都是大跌,可现在经过这么一仗,瓦岗寨又是再度成为了河南各路叛军的首领,甚至已经开始与河北、山东的叛军一较高下,紧接着,瓦岗寨又是顺势夺去了回洛仓的粮食,以这些粮食來扩大实力,招揽兵马,加上回洛仓本就在洛阳城外,也就意味着,瓦岗寨的大军随时都有可能攻打洛阳城,一时间,整个洛阳城内人人自危,谁也不知道,要是瓦岗寨的大军攻入城内之后,洛阳会变成什么样子,不少洛阳城的居民开始迁移出了洛阳,迁居长安,总之,洛阳那是一片混乱。
而不仅是洛阳陷入这样的状况,前段时间,从北方和西北传來消息,朔方的梁师都、马邑的刘武周、榆林的郭子和还有金城的薛举,纷纷起事反叛,如今天下已经是一片大乱,面对这样的情况,要说最头疼的,无疑就是越王杨侗了,虽然现在杨侗成为皇太孙,继承皇位似乎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但世事无绝对,当今天子虽然已经沒儿子了,但却不止杨侗这么一个皇孙,所以杨侗也并不是沒有被取代的可能,这次监国,就是杨侗的机会,若是杨侗能够处理好,那将來皇位一定是他的,可若是正相反,在杨侗监国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那杨侗就要对皇位说永别了。
杨侗自然不会束手待毙,将眼看就要到手的皇位拱手让给自己的兄弟,而现在这种时候,杨侗唯一能够指望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当朝梁国公万禾。
一大清早,梁国公府的大门刚刚打开,下人打着哈欠从府门走出來,就看到门外密密麻麻地似乎站了很多人,不过这一切并沒有让这名下人有什么意外,毕竟现在自家大少爷已经是位高权重,每天來找大少爷办事的人多了去了,他们早就习惯了这一切,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眼睛对着门外喊道:“好啦,好啦,把你们的名帖交上來吧,”
“大胆,”一声暴喝从门外响起,吓得那下人一个踉跄,差点沒有摔倒在地上,而等他抬起头往外面一看,顿时就是傻了眼了,直接就是跪拜在地上,大声喊道:“小,小人见过,见过越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刻站在大门外的,正是越王杨侗,而刚刚发出那声暴喝的,却是守在杨侗身后的护卫郝飞,郝飞一脸阴沉地瞪着那下人,他这是将自己心中的不爽找了个由头发泄出來罢了,眼前这座府邸的主人,在三年前,也不过是一名身份低微的商贾子弟,当初郝飞可是把他拎來拎去,他都不敢有丝毫怨言,而不知不觉中,这样一个卑微的存在,却是成长到了需要他仰视的地步,甚至连他效忠的主人,现在也必须來恳求此人的帮助。
在郝飞身边的杨侗却沒有表现出和郝飞那样的不耐,只是摆了摆手,示意郝飞不要急躁,他却是对那下人说道:“梁国公可是已经起來了,你却通传一下吧,就说我有要事要和他商议,”
听得杨侗的话,那下人这才是刚刚反应过來,似乎,当今的监国皇孙,越王殿下,为了找自家的大少爷,竟然不惜站在自家大门口等候大少爷起床,这个,这个未免也太夸张了吧,下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立马就是对杨侗一礼,喊道:“请,请,请殿下稍候,小,小人这就去为殿下通报,”说完,那下人立马就是转身往府内跑了去。
看到那下人就这么跑了,郝飞的脸上又是浮现了一丝怒容,冷喝道:“真是无礼,竟然不知道将殿下给先请入府内,哼,万禾竟是连下人也不知道管教,”
“好了,”杨侗摆了摆手,却是止住了郝飞的话,说道:“不用再说了,相信那下人也不是有意的,好了,反正已经在这里瞪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再等一段时间,算了,”
既然杨侗都发话了,那郝飞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能是强忍着怒意,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只见从府门内传來了一阵脚步声,却依旧是之前那个下人,只见那个下人跑出了府门口,一脸惊慌失措地对着杨侗行礼,战战兢兢地说道:“殿,殿,殿下,小,小人,小人已经为殿下通传了,不,不过,不过我家大少爷,大少爷他,他……”
听得这下人结结巴巴的话,杨侗的眉头不由得一皱,似乎有种不好地预感,沉声说道:“怎么,梁国公说些什么,”
杨侗话语中透着的丝丝寒意,那下人立马就是被吓得跪了下來,那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喊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我家大少爷他,他,他昨日偶感风寒,所以,所以不能见客,殿下,殿下请回,”
下人的回答完了之后,杨侗脸上已经是一片铁青,而在杨侗身边的郝飞更是怒目而是,阴沉着脸喝道:“大胆,”说完,郝飞便是直接握住了腰间的佩剑,锵的一声就是拔出了一半,这一拔剑,可是把那下人都给吓得不停地磕头求饶,什么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脯的孩子,什么话都从他嘴巴里面蹦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