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延津百余里的一处山间官道上,数量庞大的军队,正沿着这条官道,朝着东面前进,而这支军队正是前不久才从洛阳败退的瓦岗军。
五十万大军攻打洛阳,结果只剩下二十多万返回,而虽然沿途抢掠县城,也是得了不少粮食,但却还是不够大军的花销,这一路上,已经是遣散了不少兵马,可剩下的这十五六万大军,仍然像是一张巨大的口,不停地吞食着数目庞大的粮草,所幸这里距离瓦岗山已经不远了,只要再坚持几天,瓦岗山的粮草也能够支持大军一段时间了。
位于军队中央的翟让,早已经沒有当初攻下回洛仓时的意气风发,耷拉个脑袋,垂头丧气地跟着大军往前进,在翟让身边的单雄信见到他这个样子,也是长叹了口气,纵马上前,对翟让说道:“大当家的,正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沒有能够拿下洛阳,固然是可惜,但他日我们再卷土重來,必定可以一雪前耻,最重要的,是大当家你要有这个信心啊,”
单雄信的劝说,也是让翟让多少恢复了一些信心,而在另一边的翟弘也是上前劝说道:“对啊,单兄弟所言极是,二弟,这一次输了就输了,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我们回到瓦岗山上重振旗鼓,一样可以做大事,再说了,天下那么多豪杰,又有谁能够围攻洛阳这么久,二弟,你这也算是头一份了,你该觉得骄傲才是,”
单雄信和翟弘的劝慰,多少也是让翟让的心情好了不少,长叹了口气,只是翟让心里却是很清楚,那个想要在洛阳皇宫里登基称帝的美梦,这辈子恐怕是完成不了了。
而与此同时,在翟让等人后面不远处,李密正冷眼看着翟让等人的举动,脸上的表情也是越來越阴沉,虽然李密现在在瓦岗寨中的威望已经很高了,但还是有不少跟着翟让一块创立瓦岗寨的老臣子,心中始终向着翟让,这其中,又以单雄信和翟弘为首,翟弘是翟让的大哥,他会这么做,李密也不觉得奇怪,可单雄信却是由始至终都坚定地站在翟让那边,这让李密那是恨得牙根痒痒。
在此之前,李密总是因为单雄信的才能和威望,而想着要将他争取过來,可沒想到单雄信对翟让竟然是如此忠心,加上此次洛阳之战的失利,李密已经是对单雄信也动起了杀机。
“密公,”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声音从身边传來过來,李密转过头一看,却是自己的心腹大将王伯当,只见王伯当一脸凝重,对着李密抱拳一礼,说道:“密公,刚刚接到密报,出大事了,”
“嗯,”李密对自己这个部下可是十分了解,平时始终都是不冷不热,雷打不惊,而现在却是出现这种凝重的表情,可见他口中的大事非同小可,当即,王伯当就是凑上來,附在李密的耳朵旁低语了几句,而听完王伯当的话,李密的脸色瞬间就是变得一片苍白,猛的扭过头,紧盯着王伯当,满脸不敢置信地低声喝问:“这个消息可靠吗,”
王伯当似乎已经猜到李密会有这么一问,立马就是点头说道:“不会有错,是密营的精锐所传來的消息,上面有密营的暗号,绝对不会有假,”蒲山密营虽然在洛阳损失惨重,但毕竟是李密精心训练出來的密营,李密在行军前,已经是习惯了派遣密营四处查探消息,而且对于密营所传回來的消息也是很信任的。
听得王伯当这么一说,李密对这个消息已经相信了七分,而紧接着,李密的脸色也是慢慢平和下來,深吸了口气,然后长长地呼出,很快就已经恢复到和平时一样,扭过头,压低声音对王伯当说道:“此事压下來,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说完之后,示意王伯当退下去,而李密自己则是直接纵马赶到了翟让这边,远远地就是对着翟让喊道:“大当家,我有要事与你相商,”
听得李密的喊声,翟让等人都是回过头,对李密很是不满的翟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密,而单雄信则是眉头一皱,回头看了一眼翟让,也沒有多说什么,碰了一下翟弘的胳膊,便是带着他一块退了下去,李密径直纵马來到翟让的面前,对着翟让抱拳说道:“大当家,我刚刚想起一件事,却是关乎着我们大军的生存,所以特來向大当家请示,”
经过单雄信和翟弘的轮番劝说,翟让的心情也是好了许多,听得李密说的这么严重,翟让也是连忙问道:“密公,有何事可直言就是了,”
李密脸上浮现出了凝重之色,却是先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士兵,随即沉声对翟让说道:“大当家,光看大军现在的这种情况,只怕就算是回到寨子里面,士气也无法恢复,更何况,这粮草问題更是严重,若是不解决此事,瓦岗寨危在旦夕啊,”
李密这么一说,翟让也是眉头紧皱,脸色凝重,正如李密所言,现在瓦岗军刚刚经历了这么一场大败,人心涣散,若是再碰上什么敌人,只怕不用打,大军也会立刻溃败,就算是能够平安回到瓦岗寨,寨子里面所囤积的粮草,最多也只是能够维持大军一个月的食用,等过了一个月之后,沒有粮草,整个大军就会哗变、解散。
翟让想要在这乱世中拥有一席之地,靠的就是手中的军队,要是沒有了军队,他翟让就什么都不是,所以当他想到这一点,翟让的心里也是不由得慌了起來,立马就是对李密说道:“密公,你可有方法应对此事,”
李密依旧是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方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