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杨义臣沒有说话,萧太后的俏脸上却反倒是露出了一丝缓和,朝着身边伸出了玉手,而那内侍也是极为机灵地上前搀扶着她,把她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而萧太后则是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杨义臣,淡淡地说道:“杨将军,先帝待你如何,”
杨义臣沉声喝道:“先帝对臣有知遇之恩,臣无时无刻不记着先帝的大恩,不敢忘怀,”
“好,你起來了吧,”萧太后摆了摆手,终于是发话了,而杨义臣也是深吸了口气,这才从地上站了起來,紧接着,萧太后又是说道:“杨将军,你既然还记得先帝对你的知遇之恩,那就好了,哀家这一生只有两个儿子,现在全都不在世上了,剩下三个皇孙,燕王死于江都之乱,代王如今还在长安为李渊所挟持,越王之死,哀家怎能视若无睹,其实哀家也知道,当**死越王的,并非是杨将军,而现在洛阳的局势是怎么样的,哀家心里也清楚,哀家从沒有想过要折腾出什么很大的动静,只想要知道,当**死越王的,到底是谁,”
杨义臣深吸了口气,很显然,萧太后早就知道了当日政变的经过,只是对刘文静逼死杨侗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这位贵妇人也很清楚,想要杀了万禾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所以只能是退而求其次,杀了那个逼死杨侗的直接凶手,也算是为自己的孙子报仇了,杨义臣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沒有说出一句话。
对于杨义臣來说,说出刘文静的名字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虽然杨义臣从天牢放出來沒有多长的时间,但也知道,刘文静是万禾身边很重要的谋士之一,如果萧太后铁了心要杀刘文静的话,万禾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洛阳只会是变得更加混乱,这对于杨义臣想要保全大隋皇室的想法來说,却是背道而驰的,所以杨义臣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咬紧了牙关,什么也不肯说。
看到杨义臣的模样,萧太后的脸色不由得一变,她倒是沒有想到,杨义臣竟然还是如此死硬,当即萧太后就是寒着脸哼道:“看來杨将军是已经攀上了高枝,心里再也沒有了先帝的恩情了,也罢,这大隋已经落得如此田地,正所谓落地的凤凰还不如鸡,杨将军另谋出路也是人之常情罢了,哀家之前也只不过是犯了失心疯,竟想着还有人会念叨这不值钱的恩情,真是可笑之极,杨将军就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将來哀家还要靠杨将军多多扶持才是,”
萧太后一顿冷嘲热讽,一句句说得杨义臣的脸色那是又红又白,阴晴不定,到了最后,杨义臣的脸几乎是憋得通红,突然,锵的一声,就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按照原來的规矩,这进宫之人是必须要卸下兵器的,不过现在的皇宫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杨义臣进宫竟然沒有一人要杨义臣卸下兵器,而杨义臣本人也是心事重重,竟也是忘了,现在见到杨义臣突然拔剑,萧太后和那内侍还以为杨义臣吃不住讥讽,恼羞成怒了,萧太后立马就是吓得满脸惨白,而那内侍也是飞快上前挡在了萧太后的前面,惊呼道:“杨义臣,你好大的胆,你想干什么,”
那内侍声音虽然喊得很大,但之前萧太后要审问杨义臣,早就把人都给打发走了,根本就沒有人听得到这里的动静,杨义臣在拔出佩剑之后,却是唰的一声,直接将宝剑往地上一插,紧接着,却是将自己头上的头盔给摘了下來,咚的一声,就是双膝跪在了萧太后的面前,紧接着,杨义臣又是将头盔轻轻放在了自己的面前,沉声喝道:“臣幼年丧父,是得文皇隆恩,才能寄养于宫中,后又有文皇照拂,赐予国姓,并委以重任,随时年幼,就已经身居高位,后先帝更是多有重用,臣对大隋之忠心,天人可鉴,今日太后说臣有私心,臣也是无从得辩,文皇赐姓,先帝赐爵,臣已经是无颜消受,今日就请太后带文皇和先帝一并收回,”说完,杨义臣就这么跪着将宝剑给从地上拔了起來,举过了头顶,在宝剑的剑脊上镌刻着一个朱红的“杨”字。
杨义臣的话,让萧太后的脸色立马就是变得铁青,她这才想起來,这杨义臣本姓尉迟,乃是当年北周大将尉迟崇之子,而尉迟崇,正是当年当年大隋开国皇帝杨坚下级,对大隋那可是有开国从龙之功,只是后來尉迟崇随军攻打突厥身亡,而当时年幼的尉迟义臣也就被杨坚收入了宫内,后來更是赐尉迟义臣国姓,改名杨义臣,听说当时杨坚特地将自己的佩剑刻上了一个杨字,并且赐予杨义臣,同时还令宗府将杨义臣写入皇室宗谱,成为杨坚的皇从孙,当初杨广将杨义臣拿下天牢,除了因为杨义臣作战不利之外,也未尝沒有因为杨义臣的名气太大,对他的皇位有影响,而现在杨义臣突然将文皇杨坚赐下來的宝剑给交回來,这让萧太后如何敢接。
萧太后铁青着脸,紧紧盯着眼前的杨义臣,过了良久,深吸了口气,这才冷哼道:“杨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义臣还真的沒有胁迫萧太后的意思,如今的他,夹在这中间,实在是太难受了,偏偏他一心为了大隋,结果却是得不到萧太后的认可,这也让杨义臣心如死灰,所以这才有了抛开一切的想法,杨义臣高举着宝剑,低着头说道:“太后,臣,草民并无他意,事到如今,草民也可明说,当日越王殿下身死,虽然不是草民动手逼迫,但草民也是在旁坐视,草民愧对文皇和先帝,也无颜再顶着大隋国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