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万禾面圣的第二日,朝堂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杨广确定了东征高句丽的计划!时任纳言的苏威劝谏,被杨广当场罢了官,没有下令将他斩首,那也是看在他两朝元老的面子了!有了这苏威的例子,满朝文武哪里还有敢当面触杨广霉头的,一个个都是老老实实听话了!
而在接下来的调配兵马的过程中,却是有了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越王杨侗突然向杨广举荐宇文述之子宇文化及为此次东征的先锋副将,辅佐大将来护儿,领大军五万先行。
在此之前,宇文家从来没有和哪一位皇子走得特别近,就算是当年的元德太子在世,宇文述也没有特意与元德太子靠近。现在杨侗好端端地向天子举荐宇文化及,而天子也应允了,这在其他朝臣看来,似乎是蕴含着一种讯号,难道宇文家终于选择了阵营,开始支持越王了?
朝会结束之后,在位于洛阳城以北的一座大大的宅院,正是当今天子杨广之子,齐王杨暕的府邸齐王府!身为成年的皇子,杨暕自然也要参加每日的朝会,而今日参加完朝会,杨暕一回到齐王府,就开始发脾气,整个书房里面的东西几乎被他摔了个遍,从这一点来看,杨暕倒是完全遗传了杨广的这个坏习惯。
随着书房内传来的怒吼声,齐王府内的下人没有一个敢靠近书房的,一个个都是远远守着,脸上满是惊恐。没过多久,却是有一名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慢慢走近了书房,看着书房紧闭的房门,中年男子捋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子,消瘦的脸颊上满是阴沉,那双倒三角眼更是浮现起了一丝担忧。看了一会儿,中年男子回过头对身后一名战战兢兢的内侍问道:“王爷这样多久了?”
显然这中年男子在齐王府的地位不低,听得中年男子发问,内侍立马就是恭恭敬敬回答道:“回廖先生话!王爷从早朝回来之后就一直在里面发脾气,到现在都已经足足有一个多时辰了!”
“一个多时辰了?”中年男子那倒八字眉紧紧皱到了一起,摇了摇头,又是点了点头,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们都退下去吧!”说完,中年男子便是径直走向了书房。
看到中年男子竟然敢在这个时候走进书房,那些下人们都是吓了一大跳,想劝又不敢劝,只能是眼看着中年男子推开房门走进了书房,却不由得为中年男子的命运担心。
且说那中年男子走进书房之后,抬头一看,只见整个书房内已经是一片狼藉,那些上好精美的瓷器碎片满地都是,还有不少字画也都被撕得乱七八糟散落在地上。在书房的中央,桌椅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而一名二三十岁的年轻男子正站在那里气喘吁吁,脸上布满了怒意,这年轻男子自然就是齐王杨暕了!
见到有人进了书房,杨暕扭过头就要破口大骂,可一看到是中年男子,那已经冲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只是哼了一声,自顾自地低着头生闷气。至于那中年男子,却没有在意,而是慢慢走到了杨暕的身边,却是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张被撕成长条的字帖,看了一眼过后,满脸惋惜地发出了啧啧的声音,感叹道:“哎呀!这可是钟元常的楷书帖啊!可惜之前属下并不知道王爷手中有此字帖,要不然,早就向王爷借来一观了!”
中年男子口中的钟元常就是钟繇,乃是东汉末年的著名书法家,师从当时的大学者蔡邕,更被称为是楷书的创始人,虽说他流传下来的字帖也不少,但这么一副字帖,现在在市面上那也是价值千金!而现在被杨暕给撕成了碎纸片,只怕连一文钱也不值了!
听得中年男子的话,杨暕嘴巴一撇,哼了一声,说道:“廖先生既然喜欢钟元常的字帖,本王为先生再收集一些就是了!这字帖已经撕掉了,先生如此难过岂不是冤枉?”
“哈哈哈哈!王爷说的在理!”听得杨暕的话,中年男子朗声一笑,捋着那一撮胡子,笑道:“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不要去太过计较过去了的事情,我们都应该放眼在将来!”
“呃!”杨暕也不是笨蛋,立马就明白中年男子此话的意思,心中也是渐渐冷静了下来,站直了身子,对中年男子苦笑道:“廖先生,不是本王执着于过去的事情,实在是现在的情况对本王太不利了!先生有所不知,宇文述那只老狐狸,竟然投向了杨侗那个小子!本王先前多番向他示好,他都是一副模凌两可的样子,现在竟然不声不响就投靠到了本王的敌人那边!这如何能让本王不恼?”
“宇文述吗?”中年男子眼睛一眯,似乎也对这个消息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轻轻点了点头,说道:“王爷,属下以为,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宇文述此人能够在朝堂屹立多年不倒,就是靠他行事稳妥!如今王爷与越王之间胜负未分,以宇文述的性格,应该不会冒险将赌注压在越王那一边!”
“呃!”经过中年男子这么一提醒,杨暕也是觉得他说的有理,可低头细想了一下,却又是摇头说道:“不对!如果宇文述没有投靠到杨侗那小子,杨侗那鬼精灵岂会轻易为宇文化及请命?宇文化及当年那可是犯了杀头的大罪,要不是靠着宇文述的老脸,父皇早就将他给宰了!杨侗现在要给宇文化及请命,那可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
中年男子眼睛一眯,思索了片刻,随即便是说道:“王爷,眼下对王爷最重要的,还不是这宇文述的事情!宇文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