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晋阳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绝对不是巧合,怕是要坏事。
墨荷的去路被阻,着是她平日里一贯性子沉稳也难免方寸大乱,支支吾吾道:“苏——苏统领!”
苏晋阳不是蠢人,何况纸包不住火,从云都出来的那天秦菁就做好了迟早要被他洞察真相的准备。
她把信封随手搁在桌子上,神色泰然的从案后走出来,站在墨荷身后轻拍了下她的肩膀道,“你先去吧!”
“啊?”墨荷猛的回过神来,苏晋阳一脸煞气的杵在那,她担忧的又看了秦菁一眼这才忐忑的应声慢慢走了出去。
秦菁站在门口与苏晋阳对视,并没有请他进房的打算,只是玩味的笑了笑道:“这大晚上的苏统领你鬼鬼祟祟的猫在本宫的门外听墙角,传出去怕是不好听吧?”
苏晋阳的眸子里都是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可即使这院子里没有旁人出入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他当机立断的一步跨进门来,反手将房门关上。
眼下做了亏心事的是她自己,苏晋阳的举动却像是急欲遮掩什么的模样。
秦菁困惑之余心里顿时就起了防备,皱着眉后退一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晋阳紧绷着唇角,目光阴冷的瞪着他,半晌才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来:“宣王为什么会出现在随行之列?我现在需要一个解释,你到底要做什么?”
苏晋阳的质问咄咄逼人,每一个字都隐忍至深,埋藏了很深的愤怒情绪,秦菁突然觉得能引他发怒也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她笑笑,往旁边移开两步,不甚在意道:“我的事和你们都没有关系,要么你就跟白奕一样装聋作哑当做什么也不知道,要么你现在就可以绑了我回云都去向蓝淑妃母子邀功。”
最近朝中形势不稳,鲁国公素来谨慎,一直处于观望之势,即便是景帝已经从他那里抽调了十万兵权准备移交给萧家,他也按兵不动,并没有明确的表明要倒向哪一方。
苏晋阳对他的感情非同一般,事事都要以他为先,两者视为一体。
此时此刻秦菁是料准了苏晋阳的态度,所以她从来就不担心秦宣的事会被他捅到蓝家人那里,因为就算他不肯帮自己,要对景帝言明的时候也得思量,毕竟萧蓝两家势不两立,他损了一家的同时就等于是向另一家示好,一旦他轻举妄动,鲁国公府这个中立的立场就维持不下去了。
被人这样的算计,苏晋阳会发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个苦果思量之后只怕他还是得要生咽下去,是以秦菁并不怕在他面前撕破脸。
“你——”苏晋阳显然是马上想通了这层关系,他猛的抬手指向秦菁,额角的青筋暴起。
秦菁扬眉传递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苏晋阳冷笑之余,最终还是将手指收握成拳缓缓的垂于身侧,目光之中极尽嘲讽之色的突然反问道:“白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秦菁没有想到他就纠结半晌最终关心的会是这个,诧异之余不禁莞尔:“本宫行事,应该犯不着事无巨细都要对他言明吧?”
猎场之行以后秦菁便不再隐藏,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荣暗长公主不简单,至于她跟白奕的私交却是藏在暗处的。
苏晋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目光阴沉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往前逼近一步,凭借身高上的优势居高临下的俯视秦菁诘问道:“宣王原本应该在宫里,现在却是混在他白家的仆从里头出的城,你敢说他不知情?真当我是瞎的吗?”
外面的天空之中突然一声响雷炸开,闪电映在窗棂之上,将他的面孔渲染的几乎狰狞。
“随便你怎么想!”秦菁仰头直视他的目光,嘴角有轻蔑之意泛起:“白家人多眼杂,本宫就是暗中收买一两个仆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又何必非要对号入座把这盆脏水泼到白家人身上?白丞相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家人忠君爱国,历来只对位上的君主尽忠,从不参与皇子之间夺嫡的斗争,这一点有目共睹。
苏晋阳死抿着唇角,却是不以为然:“白穆林是白穆林,白奕是白奕,你敢说这件事不是你跟他串通一气一起做下的?”
在人前她对白奕一直都很疏远,秦菁并不觉得苏晋阳能看出什么端倪,只是他这样不依不饶的质问分明就是处处针对白奕,想要把白奕拉下水。
秦菁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白奕穷追猛打,但这件事是绝对不能让白奕掺和进来的。
她的目光冷凝,语调不由的拔高了一个音阶,冷声道:“苏统领,你这是在质问本宫吗?”
苏晋阳被她的气势喝住,方才察觉自己的语气过激,已然是逾越了彼此的身份。
他的面上闪过一丝难看,气势上头终于还是软了下来,深吸一口气甩袖往旁边挪开两步避开她的锋芒,却并不打算就此作罢,平复了心绪之后仍是执意道,“我不与你逞口舌之快,你只告诉我,你此时甘冒奇险把宣王偷运出宫到底意欲何为?”
以秦菁对他的了解,总以为在碰了钉子之后他索性就会让你自生自灭不予理睬,却不想他会这样的穷追猛打,不肯罢休。
“我做什么,不需要对你解释!”秦菁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快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指着外面漫天铺洒下来的雨幕冷然道:“夜深人静,你我共处多有不便,苏统领请吧!”
彼时苏晋阳正是侧身对着门口,屋子里原本的四盏灯此时已经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