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逆不道!”蓝淑妃猛地一步上前,扬手给了秦洛一巴掌,“你马上给我滚出去,你滚!”
秦洛的脸被她一巴掌打歪在一旁,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陷入死寂,只偶尔有闪电间或透过窗纸打进来。
半晌之后,秦洛活动了一下腮帮子自地面上爬起来,阴着脸又看了蓝淑妃一眼,就转身往门口走去。
蓝淑妃被他这阴唳狠毒的一眼瞪着,脚下不觉往后退去,眼中满是防备,嗜血般疯狂的瞪着他一步一步缓慢往门口挪动的背影。
秦洛走过去开了门,一阵狂风扫过,湿冷的空气迎面而来,蓝淑妃猛地打了个寒战。
秦洛站在门口顿了一下,一挥手,院子里等候多时的两个高大侍卫马上一个箭步冲进来。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大胆——”蓝淑妃一再的后退,再后退。
秦洛一步步下了台阶,最后在台阶下面的积水中再次面对寝殿大门的方向屈膝跪下,声音冷硬道:“请母妃成全儿臣!”
瓢泼大雨兜头而下,马上将他浑身淋透,雨水冲刷之下,他脸孔的颜色微微泛青,有种仿若来自修罗地府一般的狰狞感觉。
寝殿里,两个侍卫已经把蓝淑妃抓在手里,蓝淑妃口中叫骂不迭,拼命的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过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
路喜从门边溜进去,搬了把凳子,颤巍巍的爬上去,将那白绫悬于梁上,打好了结。
蓝淑妃脸上血色全无,看一眼一动不动跪在雨中的秦洛,再抬头去看高悬于面前的三尺白绫,脑中忽然如电石火光般闪过一个画面——
女子眉眼凌厉的冷冷望的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冰冷的告诉她:“他怎么对你——我说了算!”
秦菁!是秦菁!
当时她那般信誓旦旦跑来对自己示威的时候,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有朝一日秦洛真会与她倒戈相向,可是——
这一天,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神思错乱之中,蓝淑妃已经被人强行驾到了椅子上。
“是荣安是不是?是那个小贱人对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她凄声嘶喊,想要冲出来厮打秦洛,然则却被两个侍卫死死的拖住,最后连凄厉惨绝的叫骂声都被这倾盆而下的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
她原是想接着这叫声引人过来,却连这最后的一条退路都成了死路。
“不,我想死,洛儿,我是你母妃,是我把你生下来的,你不能这样对我!”愤怒最终化为恐惧,成了她入厉鬼一般的哀嚎在空旷的空间间徘徊不止。
两个侍下手毫不容情,只将她的脑袋往那打好结的白绫中一塞,一脚踢翻了她脚下椅子。
蓝淑妃的身体悬空,呼吸被人掐断的同时,手脚开始胡乱的在空中踢腾,然则不多时已经眼皮上翻,手脚僵直的垂了下去。
路喜战战兢兢的站在门边,大着胆子摆摆手,其中一个侍卫马上搬了椅子上前去试了试她的鼻息和脉搏,然后跳下椅子对路喜摇了摇头。
路喜提心吊胆的小布走进雨里,抬手挡了挡秦洛面上落下的雨珠禀报道:“殿下,淑妃娘娘去了!”
秦洛面无表情的透过雨幕看了一眼那房梁上高悬的影子,然后漠然点头:“我屋子里的水渍和痕迹都处理干净。”
“是!”路喜应道,急忙跑回去,帮着两个侍卫把屋子里的鞋印和水渍擦干,又把打翻的茶碗和移位的凳子统统还原,待到一切做好之后又再次回到雨中,秦洛的面前道:“都好了!”
“嗯!”秦洛应道,拽了他的手自地面上爬起来,冷声道:“我们走!”
言罢,再也不回头多看一眼,转身径自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两个侍卫合上门,把里面孤零零悬在房梁上的女人独自留下,然后快步跟着他往门口走去。
借着雨幕的遮掩,一行四人来去匆匆,完全没有惊动这宫里的任何一个人。
秦洛仍是压低了斗笠从门缝里闪出去。
陆涛上前垂了头道:“殿下,您这是——”
秦洛抬头看他一眼,眼中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的沉声道:“本宫今日在书房温书,哪里都不曾去过,你知道该怎么办!”
陆涛反应了一下,虽然知道秦洛深夜到此的目的必然不简单,他却万不敢想歪——
毕竟,蓝淑妃是他的生身母亲。
然则此时,听着秦洛这般阴阳怪气的警告,他心里忽而一凉,就有些明白过来,顿时惊悸不已。
秦洛没有再与他废话,路喜已经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牛皮纸包着的小纸包飞快的塞进他怀里。
因为下雨,自始至终,只要不得他的命令,其他人都躲在旁边的门廊下头避雨,没有靠前,是以秦洛一行的阵容就只有他一人知道。
陆涛捏在手里紧了紧,终究还是点头。
秦洛见他应下,心里暗舒一口气,这才转身快步离开。
一行四人,再次融入雨幕当中,鬼魅般很快消失不见。
这场雨来势凶猛,一直下到四更天才停。
雨幕初歇,五更过半的时候秦菁起来梳洗,墨荷刚刚开了殿门,冷不防就听到荣华馆方向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冲破云霄,紧接着不多时就是熙熙融融吵闹的人生忽远忽近的间歇传来。
墨荷一脸狐疑的在扒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