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菁的唇角带着丝笑容,不徐不缓的走进来,眸子里却是一片清澈,带几分森然。
进门的同时她目光飞快在殿中扫视一圈,眼中闪过些什么,压低声音对身边灵歌问了句:“母后呢?”
灵歌一愣,随后心下一惊,却是一句话没说,转身没有惊动任何的重新又再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
整个殿中,所有人都因为景帝骤然瘫软而惊慌失措,再也无心宴会。
秦菁一路行过,开始不断有人注意到她。
她走的极慢,那眉宇间不加掩饰的凌厉锋芒终于让人找到了曾经熟悉的感觉——
多少次的宫廷宴会之上都是这样的一个女子,从容冷艳,雍容而沉默着从人前走过,目不斜视,俾睨天下,是——
荣安长公主!
“那是——”百官之中有人发出一声细弱的呼喊,随即声音猛地被人堵住。
这个时候,不是荣安长公主应该出现的时候,她应该远在西楚等着筹备和西楚太子之间的婚事。
殿中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的暗沉。
那边正抱着骤然倒地的景帝大呼太医的蓝月仙察觉有异,狐疑的抬头看来,脸色突然一黯。
“荣安?”她脱口道,却未想到司徒南竟然没能奈何得了她,还让这个丫头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闯了进来。
“贵妃娘娘,别来无恙!”秦菁在她数丈之外突然止了步子不前,似是根本没有看到她担在怀里的景帝,只是目光微凉冷冷的看着她。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先是以为自己眼花,然后这会儿听到两人对话才终于定下心来——
竟然真的是荣安长公主!
“公主殿下您怎么——”朝中德高望重的姚阁老一个机灵,不觉上前一步,使劲的摇了摇头意图让自己的意识更为清醒些,“殿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回宫?”
“阁老大人不觉得本宫这个时候回来正合适吗?”秦菁反问,并不解他的疑惑,终于眼尾一挑,看了眼奄奄一息仰躺在蓝月仙膝盖上的男人,讽刺道,“贵妃娘娘,眼下的事,您是不是该给各位大人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从她瞒过司徒南的人直闯进殿开始,蓝月仙的一颗心已经沉了一半,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此刻她却是硬把那种忐忑给压下去,面有愠色回望秦菁道,“你看不见吗?你父皇突然这样你就一点也不着急?”
“哦?”秦菁的目光淡淡落在那人脸上,“父皇怎么了?”
她这话,不知情的看来是对着那人说的,但是只有秦菁和蓝月仙各自心知肚明——
这个人不是景帝,她这话反而是针对蓝月仙。
蓝月仙心头一跳,忽而想起被她扔在广绣宫里的景帝。
她的原意其实没打算让人顶替景帝出席,这样的漏洞太大,他们的原定计划是让人配了药,准备在席间混进景帝的酒杯里,造成他突然中风不能言语的假象,然后顺理成章的不治而亡。
但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会受了秦菁的算计,提前把景帝引到她那,反而让老家伙在她那里提前瘫了。
这样一来,她定是不能抬着已经瘫了的景帝进场的,便只能临时改了主意,让人假冒景帝。
而且因为秦菁的突然介入,她一时有些心乱,也实在等不得宴会中途找机会动手,不得已提前实施了计划,直接在进场的时候就让人先倒了下去。
而那人本来是预备装晕的,但是突然被她这般审视的目光一扫,只觉得心里发毛,一时半会儿竟也忘了之前和蓝月仙套好的戏路,目光闪躲的不敢和秦菁对视。
“你这是什么话?没见你父皇突然中风晕倒了吗?也不知道问上一问?”蓝月仙怒道,言罢又再煞有介事的回头对管海盛斥道,“来愣着干什么?还不让人把陛下扶到后殿去?请太医啊?”
“哦。是!”管海盛方才也是被秦菁惊了一跳,这会儿反应过来,急忙尖着嗓子嚷嚷,“快来人,帮着把陛下扶进后殿,去请太医,快去请太医。”
一群宫女太监被他呼来喝去都慌了神,他自己更是看似情急的匆忙往外跑。
七八个小太监小跑着扑到蓝月仙面前,七手八脚的抬了她怀里景帝就要往后殿退。
秦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冷眼看着,蓝月仙与她对视,正在奇怪她为什么没有发难,冷不防就听见一片利刃出鞘之声从四下里突然响起,因为太冷太寒,几乎瞬间就把这店里迷蒙的灯火光亮都划破了。
此时开宴的时辰已过,百官群臣和命妇们齐聚于此,恭迎圣驾,众人闻声齐刷刷的回头往四面看去,却见大殿正门入口处,乃至于通往后殿的两处门户都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群黑衣人齐齐堵死。
那些人,都穿统一的夜行服,黑巾蒙面,看不到表情,只有露在外面的眼睛森森凉的闪着寒气,手中刀枪剑戟全部森然对着殿中意图闯出去的几个人。
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已经有循规蹈矩的老臣踉跄着站出来,愤然指责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这是要干什么?私自闯入携兵刃闯入大殿,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谁说他们是私闯大殿的?”秦菁淡然一笑。
礼部尚书李旺年被他一句话盯着,一张老脸登时憋得通红,险些背过气去。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的看着殿中亭亭玉立的少女,对于眼前即将发生的事情像是有些明白,却又完全拐不过弯来。
身后的跟着的几个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