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菁坐在桌旁冷眼看着,见到闲杂人等尽数退了出去这才冷冷的开口道,“既然现在本宫人已经在这里了,那么可否求樊将军一句实话?”
樊爵捏着拳头负手站在一边,从事发到现在,他都一直在一遍一遍不住的思量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之前有亲信过来禀报,说是在樊泽安排秦薇的那个帐篷门口看到了可疑的女子出现,并且跟踪秦薇发现了她的一些鬼祟,再进一步确认,隐约听到她跟一个马兵私底下联络,还提到什么“公主”“此行危险”之类的字眼,可是派人去捉拿那马兵预备审问的时候,那马兵却在拼死反抗之下服了毒。
京城那边因为只拿到楚融,而失去了秦菁的踪迹,付太后大为不悦。
尤其是在这两天刚刚接到大秦方面的消息说是荣安公主进了秦菁,就更是给他这里颁下密旨,要他严密主意边境这里的情况,防止有人潜入境内意图找回安阳郡主。
荣安公主爱女心切,她会亲身前来大晏这里,这里有几乎无懈可击。
但是凭借着多年领兵的经验,樊爵还是难免心中生疑,再三推敲。
此时他正在走神,听到秦菁的话,就下意识的脱口道,“你想问本帅是怎么得知你的行踪的?”
“不!”秦菁摇头,“本宫想问,安阳是不是就在你们大晏的京都?”
“嗯?”樊爵一愣,这才完全回过神来,扭头看过来。
秦菁不避不让,目光坚定的看着他。
樊爵瞧了她两眼,片刻之后又在别开眼,模棱两可的应了声,“总归这一趟京都之行,不会让公主殿下白跑就是。”
这样一来,便算是承认了。
秦菁心下略一松弛,紧跟着却又更加紧张三分——
既然樊爵知情,那么就可以确定,这是付太后的手笔,也就是说,樊泽所言的一切属实,那女人是真的把主意打到了楚融的身上,要将她作为逼迫付厉染就范的筹码了。
秦菁沉默下去不再说话。
不多时外面就有士兵来报,车马准备妥当。
樊爵收摄心神,然后深吸一口气,断过旁边桌上早就准备好的一碗水递到秦菁面前,“此去京都有一段距离,为了咱们双方都方便,委屈公主殿下了。”
秦菁垂眸看了那碗无色的清水一眼,却没有马上去接,而是先行问道,“是什么?”
“睡眠散。”樊爵道,语气冰冷而略带了几分讽刺,“放心吧,既然殿下以大晏的来客自居,老夫自当以礼相待。”
秦菁莞尔,也知道横竖是推不掉的,于是便顺从的接过那碗水仰头灌了下去。
樊泽冷冷一笑,示意人请她出去。
秦菁没等他们推攮,自己主动走出帐篷,上了等在外面的马车。
那失眠散的药效很快,不过短短半柱香的功夫,她已经在外界守卫森严的狭小马车里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很沉,完全感觉不到时光流逝。
秦菁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只是在脑子里慢慢再重新有了意识的时候,觉得浑身乏力,整个人被抽空了一样,轻飘飘的。
她皱了皱眉,刚一睁开眼,却先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声冲破耳膜隐约的传进耳朵里——
“母后的懿旨怎么了?难道本宫也不能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