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们被她的声色俱厉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已经冲上前去把锦绣公主架开。
这锦绣公主生而彪悍,哪如秦苏那般好对付,当即就是大力挣脱了两个禁卫军的钳制,一人甩了他们一记耳光,怒骂道,“你们这些没眼的奴才,本宫是什么身份,你们居然敢动我?”
她这边正在撒泼耍狠,秦菁已经走过去扶起了素心,但见她的手背上已经被蹭破了一层皮渗出丝丝鲜血不由的蹙眉道,“姑姑还好吧?”
“不碍的!”素心脸上没有丝毫怨怼的神色,只是微微笑着拉过袖子把自己受了伤的手臂掩上。
秦菁看她如此泰然处之,反而有些微愣。
旁边的锦绣公主还在对着禁卫军们大耍威风,秦菁看着她那不知死活的模样,不由的从心底发出声声冷笑道,“三皇姑,我劝你此时还是安静一点的好!”
锦绣公主闻言,身子猛地一颤,这才又想起这个罪魁祸首的丫头来。
这一回她是真的恼大了,已经完全不考虑后果的冲上来扬手就要往秦菁脸上掴去,秦菁也是毫不避讳,一把稳稳的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气势十足的一巴掌给拦下来。
不仅仅是巡逻的禁卫军,此时连四下里走动值夜的宫女太监也往这帐前聚拢了不少,把这门口围的是水泄不通。
秦菁看着眼前锦绣公主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孔,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维持的很镇定的表情突然褪去,换了一副十分震惊的神色,大声惊呼道,“三皇姑,帐子里的贵客再娇贵终究也只是别人的女儿,现在大皇姐受了重伤命在旦夕,您却这样费尽心机的阻挠我去向父皇禀报,究竟是何道理?难道三皇姑您是觉得在父皇和皇祖母心里我们这些亲生女儿的性命轻贱,竟是不如一个异国公主么?”
她的话字字句句都很清楚的飘进人群当中,锦绣公主看着她脸上无比生动的神色,心里一阵迷茫——
什么叫大公主危在旦夕?什么又叫自己的女儿轻贱比不得比人的女儿?这不是变着法儿的骂景帝冷血无情么?
她本来也只是想找秦菁的茬,哪里知道秦薇出了事?
此时秦菁的话她听的云里雾里,但是一条污蔑君上的大罪压下来她当场也便慌了,根本来不及细问自己心中困惑之事,只是下意识的撇清,道,“我什么时候说皇上轻贱你们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到底是我血口喷人还是三皇姑你别有居心,还是要到父皇面前请他圣裁才能得见分晓。”秦菁冷哼一声,用力一把甩开她的手腕,回头对素心露出一歉疚的笑容道,“事情紧急,还是不劳姑姑通禀了,本宫直接进去向父皇陈清一切。”
说罢,便是一把抖开帘帐,快步走了进去。
锦绣公主被她甩到一边,慌乱中听闻她要到御前告状,不由的心下大惊,抓起裙摆就快步跟了进去。
秦菁脚下生风,面带煞气,快步的往里走,两侧侍立的宫女们见她这样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不由的纷纷避让。
锦绣公主气急败坏紧随其后的跟进来,看的众人更为惊愕。
主帐里面的晚膳已经上桌,梁太后,景帝,婗靖公主,以及景帝新近宠爱的瑜嫔正坐在桌旁用膳,因为婗靖刚刚说了个大晏的怪异风俗,瑜嫔正在掩嘴轻笑,景帝脸上也显得很和气,整个帐子里饭菜飘香,气氛十分之融洽。
婗靖拍拍手,她身后随侍的一个婢女便捧了个托盘上来,瑜嫔好奇道,“这是什么?”
婗靖神秘一笑,把托盘上的银盖子打开,清甜的酒香瞬时溢出来。
“我听说太后娘娘爱吃酒酿圆子,便让我随行的厨子做了一道,特意端来给太后娘娘品尝。”她笑吟吟的站起身来,取了小碗亲自盛了一碗圆子,捧着送到梁太后面前,那模样要多乖顺有多乖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便是太后的嫡亲孙女一般。
大晏的这个六公主讨人欢心的功夫的确是不一般,虽然明知道这或许并不是她的本性,梁太后也忍不住赞许的笑了笑道,“你这孩子也真是有心了。”
“太后娘娘说哪里的话,婗靖没有福气,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祖母,可是见到您的第一眼就觉得极为亲切,您又对我这样好,还赐了我好些大秦盛产的好绸缎,我让厨子做份点心孝敬您也是应该的!”婗靖略显羞涩的垂下眼睫,那神情看上去倒像是完全不掺假的。
梁太后这个人其实并不平易近人,说她亲切的话连她自己都不信,只是恭维人的说辞每个人都爱听,所以她也毫不掩饰的眯起眼睛笑了。
下首的瑜嫔尖着鼻子闻了半天还是大为惊奇,忍不住道,“这酒酿圆子也不是第一次吃了,六公主端来的这一道,酒味似乎是格外的香甜啊!”
景帝闻言也不由的深嗅了两下,赞同道,“的确!”
婗靖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也分别给这二人每人盛了一碗送到他们手上,解释道,“这里面的酒我用的是自制的百花酿,春天花开的季节我特意带人去御花园里搜集了各种花的花瓣,然后再采集荷叶上露水,一并交给酿酒的师傅,让他用秘制的法子帮我酿就,后又封存了整整三年才取出来,故而酒香浓郁,要胜出别的酒好些。”
说起这百花酿,大秦的后宫之中也不少见,但是因为酿酒师傅各自的技艺不同,酿出来的酒味道也是千差万别,而婗靖的这种酒,无疑是上品中的上品,还不曾入口,人便已经先跟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