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四军独立团医院,江海龙亲自主刀一台手术,助手动作紧张而生疏,江海龙忙出满头大汗。
下午,章虎急匆匆找到江海龙,说他们连长训练时不慎跌进三米多深的山沟,不巧跌在沟里的几块石头上,顿时口鼻流血,人事不省,只有进气没了出气。被抬到医院医生望着病人束手急之下冯英想到医术不凡的江海龙,要自己来问师傅有空没。
江海龙二话不说,给李明打声招呼后便随章虎赶往新四军驻地。
到了新四军防区,江海龙眼前一亮,在路口迎接的冯英穿一套可体的灰色军服,纤腰扎一条军用皮带,更加衬托出胸部和臀部的前凸后翘曲线,军帽下泻出乌黑的秀发,俊俏的脸上笑意盎然。他张开双臂,想来个熊抱,章虎笑嘻嘻地把脑袋扭向一旁。
冯英灵巧地迅速闪过,说:“真不好意思,实在是没办法,你这么忙都把你请来了。”
江海龙笑道:“咱俩谁跟谁?你开了金口啥事我都得答应,再忙也要过来。”
“总算来得及时,伤员还没出事。”冯英松了口气。
“要是知道你这么迫不及待想见我,我应该跑步过来的。”江海龙嘻皮笑脸道。
救人要紧,冯英早已习惯他说话口气,没有搭理,红着脸拉住他手跑进医院。
把江海龙和医院院长互相介绍后,冯英在护士值班室休息,等待手术结果,她坚信江海龙不会令自己失望。接到要去延安学习一年的通知,她高兴之余,心里一阵慌乱,想临行前见江海龙一面,却苦于没有理由,新四军有严格的纪律,不能随意离开部队。恰巧手下训练时重伤,她征得团长同意后立即派章虎前往独立旅。章虎走后不久,她便去路口等待,她知道要等的人对自己有求比应,只要在旅部,肯定会来。担心的是他万一外出执行任务,错过了机会,下次见面,可能就遥遥无期了。她想见他有点坏坏的,偏又让人觉得可靠的样子,想再听他对自己说点幽默而暧昧的话。冯英在护士值班室抚摸着江海龙送的玉坠上刻的栩栩如生的小龙,浮想联翩。
江海龙向管床医生详细询问病史后,给病人作仔细检查。他发现病人已出现失血性休克,目前尚有活动性出血迹象,口唇发绀,心跳微弱,生命垂危,暗自庆幸来得还算及时,要是再耽搁几十分钟,恐怕神仙也难救了。马上通知备大量同型血,行急诊手术。
这里的医院比独立旅的医院条件相差不只一个档次,用煤气灯代替无影灯,门板代替手术床。派的助手是这儿医术最好的朱大夫,在军区医院培训过半年,入伍前当过木匠。一般的清创缝合倒是能处理,开胸手术别说做,连见都没见过。上了手术台,江海龙便后悔急忙间没带个助手过来,自己医院随便来个医生,甚至段静或王小凤过来做助手也比此人强。
江海龙一台手术做了五个小时,基本上是一个人忙。朱大夫术中眼睛瞪得溜圆,手却不知如何帮忙。
手术完毕,伤员生命体征渐渐恢复正常,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朱大夫问:“江老师,我配合得还可以吧?您是如何作出准确诊断的,一上台便为病人开胸,找到病灶?”他年纪并江海龙大一截,称其为老师,也算是不耻下问。
“不错,你到底学过木匠,有一定基本功。”江海龙鼓励道。
“在缺乏检查设备的条件下,战伤诊断主要靠细致观察和准确的望、触、扣,听。该伤员胸部着地,口鼻流血,神志不清,头部无伤口,瞳孔正常,应首先考虑勒骨骨折刺伤肺部和(或)食道。胸部听诊呼吸音消失,扣诊呈实音,可判断有胸腔血性积液。故治疗第一是保持呼吸道通畅,再开胸止血,寻找和处理损伤病灶,安放引流条。你理论知识差点不要紧,可多做点尸体解剖,熟悉人体结构,这样才下刀前心中有数……。”
江海龙耐心解释,朱大夫如听天书,认真用小本子作笔记。江海龙要过本子,随手写画出了这次的手术步骤、解剖层次、术后注意事项,等。朱大夫又问了几个医学上弄不懂的问题,江海龙一一解答。朱大夫感激不尽,觉得今天收获不小,在军区医院学习时从未观摩过一台如此漂亮,近乎完美的手术,这个有少将军衔的江大夫不仅医术高超,而且态度和蔼,和自己很谈得来,又问必答。
朱大夫向江海龙介绍了这儿的情况,说医院医生护士工作人员加起来仅有几十人,他这个在军区医院学习了半年的医生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是万金油全科医生,什么病都要应付。有的医护人员是直接从部队中调过来的一些有点文化基础的战士,边培训边上岗。部队缺医少药严重,不少伤员因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治疗落下残疾甚至丢掉性命,令人心痛自己又爱莫能助,很是惭愧。
江海龙安慰一番后答应他随时看派人员到自己医院培训,那里有陆军总院来的医生护士。告诉他可适当利用这山里生长的中草药,弥补西药的不足,自己医院的百草园就种了不少,可去辨认和移植一部分过来。机会难得,朱大夫邀请江海龙到医院查一次房,江海龙对一些重伤员提了指导性意见。
忙完时已到下半夜,江海龙向众人告辞。
一直在医院等待的冯英把他送出医院,说:“谢谢了,你的警卫已安排到战士宿舍休息,你干脆天亮再走吧。”
江海龙道:“咱俩谁跟谁,不用说谢。客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