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底还是小丫头，总是会有好奇心的，虽说不会往外传闲话，但是跟关系好的丫头还是忍不住要说两句。
往外头瞅瞅没人听见，小丫头就压低了声音继续道：“我倒是第一次看见于姨娘发火呢，不都说她向来是个没脾气的吗？可你瞧见了没有，姨娘今儿个那脸色变的，我还真是不知道能那么吓人。”
显然另一个丫头要比她想得多，闻言想了想之后便是摇了摇头：“怕不是没脾气，真是不发脾气罢了。”
“这有什么不同？”那小丫头闻言疑惑道，既然是说有脾气，又怎么说不发脾气？
“自然是不同。”那丫头笑道，“是人怎么会没有脾气，于姨娘也是人，也有如意不如意的事情，也会高兴或者不高兴，试问怎么会一直没有脾气？只是说她发脾气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所以咱们瞧不见罢了，那自然便是当做她就是没有脾气的了，所以你看，不是没有脾气，只是没有发出来叫咱们看见。不过我也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我只是猜得罢了。”
“啊……”不想前头那丫头却是突然叫了一声，满脸的恍然大悟道，“果然是如此，竟然真的让你说着了，这么看来，那于姨娘的心思可是够深的啊，竟然是装了那么些年都没有叫人看见，若不是今儿个在这里突然那般样子，咱们却是还都没有人知道呢。”
那小丫头越说就越是放低了声音，显得有些吓到的样子，还忍不住往方才于姨娘坐过的椅子上头瞧了瞧，便是又道：“被你一说我倒是有些觉得，你说咱们后来那般冷淡，于姨娘会不会怀恨在心？想到她最后那硬挤出来的笑容我却是更怕了，那般生气的时候竟然能极力忍着，那岂不是心里头即便是厌恶咱们也是不叫咱们知道了？”
不得不说这小丫头也不笨，便是一听这样说再想想那于姨娘的神情动作，就忍不住猜测道。
那丫头却是笑了，道：“有什么可怕的？若是被记恨早就记恨上了，便是现在后悔也有用了，再说了，咱们是蕴阁的丫头，她一个姨娘不知道规矩的时候，难道咱们还得附和着？那岂不是给小姐丢脸了？若果真是让她惦记了，那也没法子，不过咱们是蕴阁的丫头，她也没法子，除非有一天她能超过咱们小姐去，才能动咱们不是？不过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若是良辰知道这丫头是这样想的，保管会赞叹一声聪慧，才十来岁的丫头，竟然是看透了于姨娘的性子，不过怕也是因为于姨娘今儿个那般的失态才让这丫头给瞧出了端倪。
也是了，是人怎么会没有脾气呢，只是没有逼迫到了那个份儿上罢了，若是果真忍不住的时候，怎么会不叫人瞧出来呢。
不过这丫头更厉害的是将现下的利害关系都给想清楚了，便是连所有的情况也都想到了，果真是如她所说，于姨娘若是想要动蕴阁的人，除非有一日她凌驾于良辰只上床才行，但显然现在她是没有那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