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小文声音怏怏地说,孙大嫂拍拍她的手:“这人呢,确实不错的,想来家里也还过得去,只是你想,这要去通州,好几日的路程呢。到时若出了什么事,我们可帮不了你。”
“我晓得。”孙大嫂听到小文只说这么一句,握住她的手半日没有开口,小文想再听听陈宁和自己娘说什么,但窗户被关的很紧,又有孙大嫂在身边,小文什么都听不到。
陈宁瞧着面前满面怒气的孙婶子,又道:“婶子,我晓得你的担忧,我可以……”
“别说什么发誓的话!”孙婶子冷冷打断陈宁的话:“我经过的事也多了,誓言要真能成真,这世上就没有背信弃义的人了。”
陈宁觉得,自己再没有什么话可说了,难道要就此放弃吗?门上传来拍门声,孙婶子也不瞧陈宁,就上前把门打开。
门口站着的是苏氏和媒婆,瞧见苏氏,不等孙婶子问出来,苏氏已经瞧见自己儿子,径自进门。
孙婶子也不招呼媒婆进来,把门关好。媒婆见不能进去,急的没有办法,想翻墙又翻不进去,只得把耳朵贴在孙家门板上听起来。
“娘,您怎么来了?”陈宁瞧见苏氏进来,不由惊讶地问。
“我要不来,还不晓得你要做出什么事呢。”苏氏虎着一张脸对儿子说,陈宁的眉微微一皱,接着就道:“娘,我是……”
“什么你是,自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这事,我做主。媒婆就在外头等着呢,她方才说了几家姑娘,我听着,有合适的,这就回去,商量你的婚事。”
苏氏上前拉着陈宁的胳膊就要把陈宁拉出去,孙氏也点头:“大奶奶说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正正经经的规矩。大奶奶把哥儿拉回去,好好地说说,我家啊,也相看好了女婿,就等着……”
“娘!”小文在屋里听到这样的话,顾不得羞涩就从里面出来,叫了声孙婶子,眼里的泪在睫毛处快要滴落。
“你嫂子陪着你呢,赶紧的,赶紧回去,这在家待的日子不长了。”孙婶子就像赶鸡一样把小文往屋里赶。
陈宁瞧见小文,眼里又有些发痴,快一年没见,小文个子长高了,人似乎也更好看了。苏氏见拉不动儿子,就伸手去推他。
孙婶子也上前来帮忙,要把陈宁推出去。
陈宁的脚就像被钉在院子里一样,瞧着小文:“小文,我……”
“我晓得,我都晓得!”小文只说的这么一句,眼里的泪就掉落。孙大嫂已经拦着小文,不让她出去。
小文瞧着陈宁,两人之间就隔了四五步,就能和他在一起,可这四五步,竟像是怎么都越不过去的天堑。
“你给我赶紧进去,哪家的姑娘像你一样不知羞?”孙婶子的脸已经往下拉,孙大嫂忙伸手拉着小文往里面走。
小文怎么肯走,眼里的泪一颗颗往下落,心中有千言万语,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陈宁的眼神更加痴了,眼也开始湿润了。
苏氏见儿子这样,伸手啪地打了他一巴掌:“不知廉耻的东西,还不给我滚出去?”
这巴掌,打在陈宁脸上,却像重重地打在小文脸上一样,小文用手捂一下脸,还是看着陈宁。陈宁眼里的泪被这巴掌打出来了,陈宁只对苏氏道:“娘,儿子只想娶一个合自己心意的,难道不成?”
“天下的姑娘多了去了,哪有……”这是在孙家,苏氏忍了忍没说出来,只道:“以后,你就晓得,我这全是为你好,回去罢回去罢。”
怎舍得回去?这一回去,就真是各自嫁娶,一辈子都瞧不见,一辈子连想都不能去想一想他。陈宁眼中含泪,怎么都不肯走。
小文也不肯往里面去,苏氏气的心口疼,一向听话的儿子怎么偏偏在这件事上和自己拗?
孙婶子有些不忍心,可再想想以后,孙婶子又把这一点不忍心给收回去,现在不忍心,答应了,以后等陈宁发达了,指不定就嫌弃自己女儿了,到时被休回来还是小事,顶多只被人笑话几句。
那黑了心肝的,面上浓情蜜意地过着,背地里害了人的事,孙婶子又不是没听说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己只有这么一儿一女,哪舍得有一个走在自己前头?
于是孙婶子丢开陈宁,走到女儿跟前,眼一闭就往女儿面上打去:“不知廉耻的东西,还不给我赶紧进去。”
小文从生下来,孙婶子别说打她,就是这样重的话都没骂过。小文被这一打,顿时惊呆。
孙婶子见陈宁还不动,眼一闭,又要往女儿面上打去。陈宁只觉得这巴掌打的自己的心纠成一团在疼。
苏氏也明白孙婶子的用意,忍不住抽了口凉气。陈宁听到苏氏抽凉气的声音,看向苏氏。
苏氏已经道:“人家娇滴滴的女儿,为了你都打了,赶紧回去罢。别再闹了。”
陈宁和小文四目相视,两人眼中都有泪水,陈宁的心更疼,苏氏这次总算能推儿子走出几步了。
孙婶子打了闺女,只觉得手热辣辣地疼,这是自己如珠似宝样待着的闺女啊。见苏氏母子往大门处走去,孙婶子忙让孙大嫂把小文拉进屋里,自己上前去给苏氏开门:“大奶奶,您走好,这些事,我都晓得的。”
苏氏对孙婶子点点头,也就拉着陈宁走了。
媒婆见孙家的门打开了,刚想进去问问就见苏氏拉着陈宁出来,媒婆急忙道:“还不晓得,有没有什么我能效劳的?”
“还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