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坐在堂上,听着厨房内传来的说笑声,苏氏想站起来把儿子给叫回来,又觉得这样不好,重新坐下,眼却望着外面。
婆子走进来给苏氏倒茶,见苏氏这样就笑着道:“年轻小夫妻,这样才好呢,还没恭喜太太呢!”
苏氏的思绪被打断,见婆子望着自己,苏氏掩饰地笑笑,拿出一个小红封来:“我们这样人家,也不好说什么赏不赏的,同喜同喜罢了!”
婆子对苏氏拜了两拜,也就接了那小红封。说笑声渐渐近了,小文端了热气腾腾的面条,和陈宁两人走进堂屋。
婆子忙把一张桌子拽出来,好放碗筷这些。小文把面条放到桌上,步好碗筷,这才对苏氏道:“婆婆,请过来用早饭!”
苏氏走到桌前,那面条上的浇头清清楚楚,陈宁又拿起醋往上面倒了,这才端一碗放到苏氏跟前:“娘,这面条,闻着就很香。”
苏氏瞧一眼儿子,拿起筷子挑了一根面条就点头:“味不错,媳妇,难为你了!”陈宁听到苏氏这话,这才眉开眼笑。
苏氏又挑了一根面条放进嘴里,见陈宁和小文都站着,苏氏对小文点头:“坐下吧。我们家里也就这么几口人,用不着那么大规矩。”
“小文,日子久了,你就晓得,我娘是个最慈爱宽和不过的了!”陈宁坐下时候,还不忘把小文也拉了坐下。小文嗯了一声,坐在苏氏的另一边。
一边是儿子,另一边是儿媳,苏氏闻着这面条的香味,想了想才对陈宁道:“前儿我和你说的,等媳妇进了家门,就寻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来,帮着她料理这些事情,不然的话,这么白生生的一双手,若生了茧,才不好呢。”
陈宁不由往小文的手望去,小文一双手真是如春葱一般,昨夜的旖旎又在脑中现出,陈宁觉得脸又微微一红。
小文瞧见丈夫呆呆瞧着自己,当着苏氏的面不好啐他,低头望了望,想着踩他脚一下,他就回神过来了。
小文瞧准陈宁的脚,提脚轻轻一踩,谁知陈宁的脚正好挪了一下,小文踩到的是苏氏的脚尖。小文的脚刚一踏下就觉得不对,急忙收起脚,一张脸已经红布一样。
苏氏不由轻咳一声,陈宁这才从思绪中醒来,对苏氏道:“娘这话说的是,等明儿回了门,就请个媒婆过来,寻个伶俐些的小丫头来。”
小文原本想拒绝,说不用小丫头,一个做粗使的婆子就够了,可方才才误踩了苏氏的脚,这会儿小文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埋头吃着面条。
苏氏听到陈宁提起回门,点了点头:“这样也好,给你岳母舅舅备的礼,我都预备好了,明儿一早,你们去那边就是。”
陈宁哎了一声,见小文一张脸还是红布一样,不由暗自一笑。小文抬头瞧见,见了陈宁面上的笑,趁苏氏不注意,悄悄白他一眼,陈宁笑的更开心了。
吃完早饭,收拾了碗筷,小文夫妇陪着苏氏坐了会儿,就有邻舍上门来瞧新娘子。
小文急忙招呼,又请教过各人的名姓,端了茶水点心请众人各自坐下。对面的毛嫂子瞧着小文的做派,笑着道:“果真这京里来的姑娘比我们这的大方,瞧这说话干脆利落,招呼人也不扭扭捏捏的。陈婶子,你家可是娶了个好媳妇。”
一人赞着,另外的人也跟着凑趣,陈宁见这些妇人前来,也托词走出,只怕也是和别人家的男人在那谈笑。小文的头微微一低,和她们又说了些家常,更引来众人赞美。
各自坐了一会儿,听说苏氏要寻个丫鬟,左邻的包嫂笑着说:“要做这事,就寻程媒婆,她最晓得这样人的好坏了。再说我们这样人家,比不得那些高门大户的,家里使唤人多,有人闲着也不碍。我们寻个丫头,自然是要样样来得的,只是那样人牙子家里出来的,还不晓得干净不干净?倒不如寻个那样穷的过不下日子要卖女儿的人家。”
“说的是呢,最好是家中大女儿,下面有两三个弟妹的,从小照顾弟妹,给她口饱饭,几身衣衫穿,就老老实实帮你做活了。做上五六年,瞧着年纪也差不多了,寻户人家打发出去。倒比那样雇来的人强。”
毛嫂也在一边帮着这样说,小文在陈府这么些年,每年都有丫鬟进来,也有买进来的,这样的路数却没听过,不觉听迷了。
有个年岁和小文差不多的年轻小媳妇轻轻拍一下小文:“陈家嫂嫂,你在这发什么愣呢?”小文浅浅一笑:“我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道理。”
毛嫂噗嗤一声笑出来,接着手一拍:“说句你们婆媳都不爱听的话,晓得你们家是宁远公府的族人。想来过日子,也不那么精打细算。可是呢,若真有万贯家财,浪费些也没什么打紧。可是现在也只有那么一点点进项,自然是要精打细算,该花的花,不该花的,那是半个铜板都不能花。”
“毛大嫂这话说的有些不好听,可是正经话。不说旁的,这每年的进项省下一些,万一遇到年成不好,也能帮着些。”包嫂也是个快人快语的。见小文婆媳都不说话,就笑着加了这么一句。
“我不是觉得你们说的不对,只是觉得这样的道理,年轻时候也常听的,日子久了,渐渐就忘了。”苏氏回神过来,急忙对众人道。
毛嫂又笑了:“我晓得,你们在那跟着族内过日子,就算今日没有,明日去求一求,也就能得些银两,继续过了。可是这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干。倒不如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