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之中,鸟声阵阵,花香浓浓,碧波荡漾的湖水畔,飞起一檐观景亭。
亭中,一对男女对首而谈,语笑晏晏,任谁看来,都是一对璧人……
可这二人的谈话,却让一旁候着的丫鬟春夏阵阵冷汗。
“你说在陈府看到的那个汉末香炉就长这个样子?”陆馨儿皱着眉看向平铺在石桌上的画。
“嗯!看起来是宫中的东西吧?那厮只有一个,拼了命想要凑成一对。”褚至情放下手中的画笔,随手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正要坐下,却看到椅子上落了一点灰,顿时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头,用毛巾仔仔细细将椅子擦拭干净,这才坐下。
“以如意的本事,仿个差不多的应该没问题……”陆馨儿点点头,道:“你打算坑他多少钱?”
“二百两。”褚至情道。
陆馨儿抬起头来,默默的看了他半晌,道:“真黑。”
“和你三七。”褚至情扬眉。
“呵呵,开玩笑吧褚三少爷?”陆馨儿端茶,“我六你四。”
“不行,至少五五。”褚至情摆手。
“不还价,我六还要分三成给如意呢,她出工还能不赚钱?”陆馨儿放下茶碗。
“你……好样的。”褚至情愤愤。
“彼此彼此。”陆馨儿巧笑嫣然。
这时,陆馨儿的另一个贴身丫鬟秋冬走了过来,“小姐,玉大姑娘来找您,在后门等着呢。”
“嗯?”陆馨儿看了褚至情一眼,纳闷问向秋冬:“她这个时候来干嘛?”
“不知道。不过,看她手里好像拿着个包袱。”
“哦……看来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手吧。”陆馨儿点头,“请玉姑娘过来。”
“是。”
“那我走了。”褚至情说道。
“你不多看看你日思夜想的如意妹妹两眼?”陆馨儿挑眉嬉笑道。
“算了吧。”褚至情脸上流露出一抹悲哀,随意的朝陆馨儿拱拱手,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亭子,朝院子的前门走去。
“喜欢又不说,真是的……”陆馨儿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
“馨儿姐姐。”玉如意还未走近,隔得老远便甜甜的唤了起来。
陆馨儿看着她,笑道:“快过来,坐。”
玉如意快步走了过去,刚坐下,便看到了石桌上的两个茶碗,疑惑的问道:“馨儿姐姐刚才有客人?”
陆馨儿这才看到桌子上的茶碗,神色自若的道:“大清早的哪里有什么客人,不过是让春夏陪我喝了两杯。”说罢看向春夏,道:“春夏,还不快把你的茶碗收了,给玉姑娘重新倒一杯来。”
“是。”春夏乖乖的收拾了茶碗出去。
玉如意随即便看到了铺在桌子上的画,顿时有兴趣的拿过来,仔细的看了看,道:“馨儿姐姐这画的是汉末的香炉?”
“是啊,妹妹好眼力。”陆馨儿笑道。
“没想到姐姐画工也这般厉害,便是这死物,只这简单的几笔,竟也透出几分顾恺之的神韵呢!”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待会儿还有事儿求人家,玉如意是不介意多拍几个马屁的。只可惜,她没想到,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陆馨儿不动声色的讪笑一下,却没接话,这玉如意的眼光果然毒辣,当即便认出了这画风,只可惜……这画啊,是褚至情的画的。
褚至情的画工,确实是十分了得的,尤其擅长人物画,习的也正是顾恺之那种寥寥几笔便得神韵的风格。只可惜那厮,徒有一双丹青妙手,却是不用在正途的,最爱画那些个春宫秘图什么的。虽然水平高超,但玉如意却从未见过,也难怪她不认得这是褚至情的手笔了。
见陆馨儿竟然不吃自己这套,玉如意有些小尴尬,不过一切都碍不过她脸皮厚,换个话题再拍马屁:“咦?馨儿姐姐,你头上的这个兰花步摇好漂亮啊!又是宫里的主子赏的吧?真是和你好配啊!”
“真的?”陆馨儿喜笑颜开的伸手摸了摸头上的步摇。
陆馨儿这女子,人美、聪明又心计颇多,为人又十分沉稳,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女性模范。只一点,太自恋。一听玉如意夸她漂亮,只觉得浑身都舒服起来了。
“比这钗上的珍珠还真!”玉如意拼命点头。
“就数你嘴甜!”陆馨儿娇嗔的推了她一下,随后看向她挎在胳膊上的包袱,问道:“今儿个又带了好宝贝来了?”
玉如意讪笑一下:“也不是,只是想请教姐姐些个事情。”
“请教?”陆馨儿眉头轻扬,“这倒难得。”
玉如意将包袱掀开来,里面那件昂贵的衣服便显现出来。白日中,那衣衫比昨夜灯光下,更美上七分。
“哇,锦帛坊的云纱湖光裙!”陆馨儿有些惊讶的看了玉如意一眼,接着道:“你从哪里弄来的?!”
“云纱湖光裙?”玉如意拧紧了眉头。
“你,不知道?”陆馨儿越发讶异,随手拉起衣服在自己身上比了比,道:“这尺码这么小,不是你穿的吧?也不合适我呀。”
“嗯。”玉如意笑笑,“吉祥的。”
“吉祥的?她怎么会买这么贵的裙子?据我所知,这衣服可是锦帛坊掌柜亲自操刀制作的,全洛阳城也仅有两件而已,她怎么会有?”
“温茹雅送的。”玉如意说。
“温茹雅?温国舅府上的温茹雅?”
“就她。”
陆馨儿纳闷道:“她怎么会送吉祥这么贵的衣服?”
“说是过两天国舅府要办斗花会,让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