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向皇上请求出宫一趟,去清源寺为皇上和二皇子祈福。
皇上看了她一眼,允了,“瑞儿还不到20岁,他的亲事其实你不用这么操心。”
德妃叹道:“做娘的人,哪有不操心的?皇上,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臣妾想在清平侯府住一晚,跟兄嫂吃一顿饭,明早出宫,后日晚上赶回来。”嫁进宫的女人,除了受宠的有一两次省亲的机会,多是一辈子都不能再踏出宫墙。
“好吧,自己小心,朕给你配半幅皇后的銮驾,带30名护卫。”
“不,皇上,心诚则灵,臣妾这次想微服去上香,只带尤嬷嬷和秀娥俩人,请皇上成全。”德妃跪下。
钟离赫皱眉:“这怎么可以?你乃四妃之首,怎么能只带两名随侍出去?有个闪失如何了得?安然和君然失踪到现在都还未没找回来呢,浩儿都快疯了。”
“皇上,求神拜佛重在心诚,太大阵势会让菩萨和寺里的大师们不喜。其实,越是大阵势,越容易被匪贼盯上。如果不是大家事先都知道安然姐弟在白云庵做法事,也许还不会出事。有谁会去劫一个普普通通的香客?皇上,臣妾万分想以一个普通妻子、母亲的身份去为皇上和瑞儿祈福,求皇上成全。”
钟离赫蹙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好像也有道理,就让瑞儿陪你走一趟吧。”
“不,皇上,瑞儿这几天正在攻读《史记》,说先生要考核,臣妾不希望耽误瑞儿的学习,皇上放心,秀娥的功夫不弱。”
“也罢。那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是,多谢皇上成全。”德妃这才起身告退,去皇后那里领出宫牌。
回到旻和宫,德妃写了一张短笺卷好递给秀娥:“马上让小灰飞一趟。”
秀娥应下,赶紧去了后院。
第二日一大早,德妃就素装打扮,带着尤嬷嬷和秀娥悄悄出宫了。一辆外表普通,里面却舒适豪华的马车已经在约定的地点等候,驾车的是尤嬷嬷的侄子。
当然,还是要先去一趟清源寺。万一以后有什么变故查起来不会露了马脚。这就是微服出行的好处了,若是带着銮驾、护卫,什么时候到哪里都一清二楚。
在清源寺用了简单的素斋。德妃三人就下了山,七转八弯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
尤嬷嬷敲门,敲三下,停顿,再敲两下。停顿,再敲一下,才听到门“咿呀”打开一条缝,开门的是一身农妇打扮的六月,往德妃她们身后看了一圈,六月才把门开大一些。让三人进去,随手又把门插上了。
六月带三人到了后院,左眼和嘴角都有一大块乌青的谢氏正坐在桌边喝茶。见德妃进来,并没有起身,只是点了一下头:“我身上有伤,恕不能行礼了,还请娘娘见谅。”
德妃“惊”呼:“谁把你打成这样?表姐告诉我。我一定为你出气。”
谢氏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我害人家宝贝嫡女失踪了,被揍一顿很正常。再过两天找不到人应该就会把我杀了给他女儿陪葬。闲话不说了,30万两银票带来了吗?还有,明天我就要见到我儿子,然后他们兄弟俩要离开,你给他们准备好路引。”
谢氏的神情语气让德妃冒火,不过她也知道谢氏挨打情绪不好,而且自己还有重大把柄在她手上,遂强压怒火,赔上笑脸:“表姐放心,本宫自然有办法护住你和你的子女,没必要让他们流亡在外。
六月端来一杯热茶:“娘娘请喝茶,上等的普洱。”
德妃把茶水倒在地上,拿起桌上仅剩半壶茶的茶壶倒了茶出来喝,眼角的余光果然瞥见谢氏眸中一闪而过的懊丧。
谢氏很快恢复脸上的平静:“娘娘不是一向最喜欢刚冲好的普洱吗?这壶放久了,有些凉。”
德妃笑笑:“本宫一路赶来,喝这温的刚刚好,刚才那茶太烫了。”
谢氏抬头:“六月,带尤嬷嬷和秀娥到前院喝茶。”
尤嬷嬷二人看向德妃,见她点头,才跟着六月走了。
“你收到东西了?”谢氏“专注”地看着手上的茶杯。
德妃一脸的埋怨:“表姐,能不能不要这么生硬地谈话?从下到现在,我们可都是最好的姐妹。”
谢氏撇嘴:“最好的姐妹会扣住我儿子这么多年吗?”
德妃快哭了:“表姐缘何这样误会璃儿?就因为上次月儿的事?我什么时候扣住你的孩子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尽心尽力地帮你寻找孩子,这不也才送回京城没多久。是,我想让你帮我的忙,所以说要等你做了事之后才让你见儿子,这是我不好,心急了。
可是表姐有没有想过,只有帮助瑞儿成事,我们才有好日子,说不定还能想办法恢复虞家的荣耀,你的子女才能真正光明正大地享受富贵?即使现在钰儿和月儿有了冷家的身份,但他们的兄长怎么办?”
谢氏冷哼:“这么说你都是为我们母子几个好了?我不想跟你继续讨论这个问题,我的两个儿子必须离开,明日见到我的长子和路引,我会让你见到戴红玉葫芦的那个男孩子。”
德妃握着拳头笑道:“好好好,表姐你要坚持,我自然会满足你的要求。不过表姐,你要记住,我们是最好的姐妹,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希望我们以后还是能好好……谢巧娘,你的茶里放了什么?你……你敢给我下药?”
德妃脸色大变,“嚯”地站起来指着谢氏怒吼。
“这不是你最喜欢做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