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耍无赖的是我,为什么最后妥协的还要是我?

噗通……噗通……噗通……

心脏跳动的声音那样在脑海里彻响着,每一下,都是那样的缓慢,缓慢沉重的好像快要失去动力的老笨钟,沉重的细数着快要消失在它的世界里的时间。

她侧着耳朵,脑袋被冰凉的大手压着,强迫她靠在他的左胸口一般,心脏仿佛随着他的心率一起,莫名的沉重缓慢,每一下都拉扯出一片疼痛。

雪花飘在四周,一片白色将他们环绕,身后是一片阴沉的黑与柔软的橙黄交融的背景。

娇小的少女被男人压在怀中,时间仿佛一瞬间变得缓慢了起来似的。

“有没有听到?”低喃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卡尔法精致的下颚抵在她的头顶,随着他的开口而轻轻的动着,碧潭般的眼眸泛着点点碎光,犹如被月光照亮的涟漪。

……听到什么?纯黑色的眼眸微微的眯起一些,泛着淡淡的雾气,有些回不过神的茫然。

“它跳的很慢,每一下都那么疼。”低低的嗓音静悄悄的在耳边喃喃,碧潭般的眸子倒映着地面的一片白雪。

落年瞳孔焦距渐渐聚起,一片水洗过般的清明,闻言瞳孔微动,“……但是还没有爱到可以为我让它自己停止跳动的程度,是吧?”

寒风呼啸,金丝般的发被撩得凌乱。

“……”手却无意识的把她抱的更紧,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声音蓦地卡在咽喉,他想说什么,却没办法说出来,这种事情,不是光靠嘴说就可以的,他根本没有任何根据和事件来知道自己能为落年做到哪一步。

“……那不是很好吗?”意料之中,没有回答的回答,这是最合情合理的回答,没有经过证明,那么就还有退出的机会。落年眼眸紧紧的闭了下,随后缓缓睁开。

是啊,就是如此,本来就是这样,卡尔法甚至其他人,都是和藤一真一不一样的,从本质上就是不一样的,他们从落年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陪在她身边,他们一起成长,看透过彼此的心,过了磨合期,彼此在时间的洗礼中变得更加的清晰贴近,走过青春期懵懵懂懂的似爱非爱的时期,确定了这不是随时可能会破裂的梦幻假象,经过挣扎,经过心痛,所以藤一可以那样明明白白确确定定的告诉落年,他没有她活不下去。

这是在时间和疼痛中得出来的最终结果。

藤一爱落年,为了她可以抛弃一切甚至生命,在面对任何的选择的时候,他都能义无反顾毫不犹豫的选择落年,即使落年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即使她把天都捅破了,他也可以站在她身边宠着爱着扛着。

而其他人呢?实际上卡尔法奥菲甚至是夜寒焰和落年相处的时间,加起来甚至不到半年,而那半年的时间里,落年在伪装,在东跑西跑,他们不了解她,她也不了解他们,更何况,双方所站的位置不同,他们各为其主,在面对爱情和家族的时候,能义无反顾的选择爱情?别搞了,你当全天下的人都会为了爱情放弃家人放弃事业放弃责任吗?这个世界不是由爱情占主导的,占主导的,一向是人的私欲啊。

落年自己也从来都很清楚,她不可能把爱情放在第一位,但是她却要求别人把她放在第一位,人就是这样,总喜欢要求一些对别人不公平的事,但是没办法,人就是如此,所以落年很理智,再生气再心疼再爱,她也很理智,别人没办法做到的事,她不强求,却也绝对不会付出,付出过就会想要回报。

所以藤一是所有人中最适合落年的,他从来不要求回报,从来可以把她放在第一位,从来站在她的角度为她着想,他的体贴和付出叫落年心疼,叫落年想要疼爱,或许这是他的目的,但是落年就是已经没有办法抛弃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落年从来都重视家人,她从来不要求别人要为了她抛弃家人抛弃责任,但是只要是女人都不会宽宏大量到说你可以把我放在你家人后面,我和你的家人一起出了事,你可以去救家人把我放弃掉,这是不可能的,只要是人都不可能,除非你是傻逼圣母。

所以……

既然早知道一定会发生冲突,那么为什么还要去纠缠?他没有爱到非她不可,她也没有爱到非他不可,更何况她还有藤一,如果这是一道选择题,该怎么选,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是啊……”薄薄的眼睑微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但是,如果它一直都这样跳着呢?”缓慢而沉重,每一下都拉扯着一片疼痛,每时每刻,比死还痛苦吧?

“死不了就够了。”落年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也没有站起身,就坐在他对面,随手把凌乱的发捋了捋,纯黑色的眸中透着一层薄冰,“时间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不需要钱也不需要你特意去寻找,它就是良药,吃上一段时间后,你就复原了。”说罢她把手覆上他的左胸口,纯黑色的眼眸和碧潭般的眸子对视着,蛊惑又引诱似的。

“相信我,那个叫‘落年’的伤口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么大那么严重,你是天之骄子,特尔里加家族和西芬勒家族的继承者,两个家族加起来可以堪比一个斯蒂芬家族,你会为了我放弃它们?你的父母呢?亲友上司呢?责任义务呢?你没办法放弃的,你根本没办法放下他们和一个已经有了一个男人的女人纠缠不清,别浪费时间了,我也不想成为害一个家庭支离破碎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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