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他沉着脸命令。
难道要她吃白饭?她盯着自己的碗,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端着碗过去了,坐在他身边。
他二话没说,把自己碗里的鸡肉肚条什么的往她碗里扒,还给了她一个荷包蛋,“吃这些菜够了吗?”
她愈加糊涂了,点着头,“那你呢?”
“我吃面!”他低头,西里呼噜开始猛吃。
陶子看着那碗面转瞬就见了底,彻底石化了,始终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转头遥望餐桌上那碗鱼,觉得它怎么就这么无辜?
一顿奇奇怪怪的晚餐结束了,陶子照例给他把烧好的热姜水给他端来。
从最初的突兀,到后来的接受,他已经渐渐习惯了她这样对他,通常会在她还没到面前就开始脱鞋,有时,还会自己去把鞋架上的蓝色兔拖拿来备用,然而,今天,他却一动不动的,瞪着那水盆,一脸不爽。
“脱鞋啊!”她催促。
“不洗!”他和之前吃饭时一样别扭。
“怎么了呀?”她早就觉得他今天古怪,可他这闷不出声的木头性格,让她猜得很辛苦,究竟为什么这么别扭,可不可以说清楚?
他脸色僵了半天,低声说了句,“别人用的盆,我不用……”
原来是这样……
陶子哭笑不得,“这盆哪里是别人用过的?看见没?这是你的!写着个n呢!小海的那个写着!”
他更不爽了,原来还特意给郝小海也备了个,这算什么?
“我说你什么时候和郝小海关系这么近了?”他闷闷的,语气有些怪。
她一怔,“没怎么近啊……就是最近找他……”呃,找他试菜这事儿还是不跟他说吧……
“找他干什么?”这种欲语还休,更激起了他的警觉,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她,好像在说,首长面前,休得撒谎!
她从来就不曾在他面前撒过谎,吞吞吐吐地,还是招了,“就是叫他来尝我做的菜……”
他的脸变得更加难看,斜睨着她,“就你那水平,也好意思叫别人来尝?”
她蹙了蹙眉,“小海也不是别人……”
“什么?!”他忽然提高了声音。
“我是说……小海不是你警卫员吗?”她只觉得眼前的他气势压人,压得她呼吸都困难,只能艰难地解释。
“他叫郝小海!”他大声地提醒她,然后哼了一声,进了里间,澡也没洗,就躺在了床上,鞋也没脱。
并非他多疑,而是,小海最近的行为确实有点反常。常常在下班的时候就不见了他的踪影,而每次在他回宿舍的路上又会遇上小海,显然小海是从宿舍楼出来的,脸上还总带着笑,这才多久?就从失恋的阴霾里走出来了?
而有一次,居然还让他发现郝小海在办公室的电脑里查什么八瓣格桑花的资料,一个男人会莫名其妙对花感兴趣?他可是清楚地记得,对这种花感兴趣的人只有他家里那个傻婆娘!
陶子被他莫名其妙一吼,仍是一头雾水,她自问自己这几天一直很乖,没做惹他生气的事啊……
隐约记得苗苗说过,男人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情绪极不稳定,是不是他的这几天来了?
对着这一盆热水,望着桌上的一碗鱼,她不知所措,男人的这几天该怎么应对?
她想了想,决定先把家里收拾收拾,然后过去找余嫂问问,也许余嫂会懂得这些。
她真的很高兴能交到余嫂这么个朋友,可以在婚姻和生活上给她很多正能量,这段日子的相处,她和余嫂在很多方面都有沟通,除去她和宁震谦之间不能说的那个秘密,几乎已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宁震谦躺在里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总不得安宁。她在外间和厨房里悉悉索索忙碌的声音时刻吵着他的耳朵。
听着那些碗碟碰撞的声音,桌椅移动的声音,还有厨房里哗哗的流水声,他有意无意地判断着,她在干什么。
待这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他便闭上了眼睛,假装养神,实则竖起了耳朵,等着她脚步靠近的声音。
他以为她一定会进来看他的,她一贯都是这样,难道不是吗?
然而,这一次,他竟然错了!
等了这许久,他听见的居然是关门的声音!
她出去了!
她居然没进来看他就出去了?!
莫名的,有一种失落感,就好像小时候在学校和整个家族里都倍受夸奖的他,却被父亲泼了冷水时一样,莫名的不舒服……
他有些恼火,睁开眼来,盯着天花板,想着她会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