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松开了她,回头,莫忘倚在门框上,犹自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事……
那懵懂而无辜的眼神,让陶子无法相对,她低声道,“你去给莫忘煮吃的吧。”说完,她走出卧室,拿起了伞。
“你去哪里?”他急道,唯恐她会赌气外出。这所有被毁掉的一切,都是她的最爱,是她的心血,他料定她心里绝不好受,可是,也更害怕她因此而受到更大的伤害……
“对不起,我要出去透透气。”这一回,说对不起的是她,她真的再也无法在这个憋闷的空间里待下去。
“这么晚了……”他追出去,侧身挡住了门,“不许去”三个字却没敢响当当地说出口……
“宁震谦……我现在……是连难受的权力都没有了吗?”她平静的表面已经无法再掩饰澎湃的内心,唇色发白,微微颤抖。
“我知道你难受,我很抱歉……”
“不要再说抱歉!不要再说对不起了好吗?爱一个人,绝不是每天跟她重复对不起!”她捂住耳朵,情绪有些激动。这是她被他“软禁”后,第一次表现得如此激动。
“我只是……很担心……你出去了,我会很担心……”他无助地看着她。
而她,在他的眼里读懂了左右为难……“我不走,我去住家属招待所,行吗?就一晚?”她想透透气,只是想再他的步步紧逼下透透气,否则,她会疯……
他终于还是让了路,并打电话叫警卫员来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听着她的脚步声远离了楼道,他颓然坐下来,心里阴霾一片……
莫忘默默走到他身边,看着桌上的鸡蛋。
他低叹,将莫忘抱进怀里,用力搂了搂,低哑地说,“好,爸爸给你煮鸡蛋面……”
窗外的大雨依然如倾如倒,宁震谦机械的动作煮着面条,并让莫忘紧随他身边,再不敢让他离开半步。
今天大雨,他没让家人送莫忘来部队,然,莫忘竟然自己跑了出来,从家到部队的这条路,他几乎把每一块石头都翻出来看了,才找到被淋得浑身湿透的莫忘。
问他为什么要跑出来,是因为想要找爸爸吗?莫忘也答不出。
或许,莫忘根本就没有找爸爸这个概念,但他却主观地认为必然是这样,在找到莫忘的瞬间,浑身湿透的他将同样浑身湿透的儿子抱进怀里,那一刻,只剩一句谢天谢地,否则,他将一世无法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