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澄!别懒,妈妈还没吃呢,陪妈妈下去吃东西!”卿染掀开被子,拉住了女儿的手,正是她握着戒指的那只。
“妈咪,我逛累了……”她找着借口。
“是吗?都逛了些什么?正好跟妈妈说说,妈妈也有话跟你说,走吧。”卿染的手下滑,握住她的拳头,诧异地道,“你手里拿着什么?”
“啊?没!没有!什么也没有!”她怕妈妈追问她手心里的秘密,赶紧爬了起来。
“那就走吧!”卿染牵着她往外走。
她只好乖乖地跟上……
她希望,再度下楼的时候,那对人已经走了,可是,太让她失望了,一杯咖啡,那两人却喝了这么久,钢琴曲已经更改,他们,却依然还端坐着……
仍然要从他们旁边经过,她故意走在卿染身侧,他们说话的声音还是传进了耳朵,“下回你来北京,我带你去那玩儿,挺有意思的。”
“好啊!小博哥哥,说话算话哦!”女孩糯糯的南方口通话,好娇软。
她耸耸肩,拳心的戒指还在,似乎,曾经某个时候也有人这么说过:我带你回北京,带你去玩儿,北京有许多挺有意思的老景……
心里某个地方像开了裂一般,出现一个缺口。
不过,现在这样挺好的,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吗?
木然地跟着妈妈找到一个位置,木然地坐下,服务员端上水来,她端着杯子,默默地喝着水,听妈妈温柔的声音点着菜,却不知妈妈点了些什么。
“心澄?”妈妈突然的呼唤惊醒了她。
“啊?什么呢?妈咪。”她手一抖,杯子里的水差点洒了出来。
卿染微微皱了皱眉,“到底在想什么呢?失魂落魄的。”
“没有……就是太累了……妈咪,你刚才说什么?”她忙放下杯子问。
“我问你,要不要来点甜食?”
她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餐厅四壁完全是玻璃隔开,透过玻璃墙,可以看到对面咖啡座里最显眼的那个位置,实在是太显眼了……
“到底要还是不要?”卿染觉得女儿今天委实奇怪,“心澄,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还是遇到什么人了?”
贺心澄收回目光,“没有,妈妈,我突然又不想吃了呗,腻!”
“那就算了吧。就这些,先上菜再说。”卿染把菜谱合上,交还给服务员。
而此时,咖啡座上的两个人终于站起来了,他伸出手来,为她指引着方向,作为男朋友,他一贯是贴心又细心的。
那女孩应该穿着高跟鞋,走起路来婀娜多姿的,只是给她的感觉是摇摇欲坠,而他,在下台阶的时候,一只手在她身后,并没有触碰到她身体,隔了一些距离,却恰到好处地为她弯成一个包围圈,好像随时可以接住倘若不慎摔倒的她一样……
她皱了皱鼻子,垂下眼眸来不再往那个方向看,尽管心里其实很向往看一眼,待她终于忍不住抬头时,已经没有了那两个人的踪影。
“妈咪,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她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怎么?不好玩?还是饮食不习惯?”卿染轻轻抿了一口茶,问。
“不是,我想家了……”她低声说。
卿染轻轻叹了一声,“心澄,其实,这里才是我们的家呀……”
“不要,我不喜欢这里……”她有些赌气地说。
在瑞士那个小山谷里平静简单的生活铸就了她单纯且欠成熟的性格,尤其在妈妈面前,孩子气很足。
其实,她一直很仰慕母亲,也希望成为母亲那样的冷美人,可是,她知道,母亲的冰雪之美是与生俱来的,不需伪装,不需刻意,从骨子里、眼眉间自然而然流露出来,而她的冷,则是刻意去学习而得来,也许是崇尚,也许,是因为像她这样缺乏父爱的女孩给自己画上的保护色……
卿染听了她的话,把杯子放下,轻柔,却严肃地说,“心澄,不可以说这样的话,我们是中国人,你必须永远记住这一点。”
“……”贺心澄没话可说了,她从来就不敢惹妈妈生气,虽然妈妈生气的时候也从不会说一句重话,可是只要看见妈妈的眼神,她就会胆怯了,她常常想,妈妈从前在爸爸面前是不是也是这样呢?温温柔柔的,却有本事将爸爸绕在指尖转?
“心澄,我今天想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一点。我和你爸曾经住过的贺家的房子,当年被没收拍卖,现在,我想把它买回来,我去看过了,里面的格局基本没怎么变过,只是家具全换了,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把它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卿染平静地说着这个重大决定,仿佛它不过是一件小事。
而贺心澄却震惊了,“妈,你打算回国定居了吗?”
“你呢?你怎么看?”卿染凝视着女儿,期待听一听女儿的想法。
“我不想!”她马上给出了反对意见,“妈妈,现在s市要买这么大的房子您知道要多少钱吗?太贵了!我们在瑞士不是生活得很好吗?你舍得你亲手建起来的诊所和木屋?你舍得你那些病人?你舍得教会和红十字会和你志同道合的朋友?妈妈,我们在这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要重新开始生活多难,我不想!”
卿染沉默了一会儿,道,“心澄,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们这么多年在国外也省出一笔钱来,拿回国内付首付还是可以的,其它的,可以想办法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