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那些呢?”汪永昭扬眉问,“你要怎么教?”
张小碗见他不帮忙想着教子,却问这般的话,不由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您呐,别为难我。”
“你全都要教他认?”
张小碗点头,“知晓来历,日后用起来,便会知怎用,也知用得慎重。”
“你便教罢。”汪永昭明了了她的意图。
张小碗与他离开,锁了这道门,又让汪永昭把别处几处的东西挪了挪,才与汪永昭出了似有重压压在她肩膀上的库房。
这日张小碗沉睡到了辰时用早膳之际才下床,刚起,萍婆就来说,父子三人又出去了。
“又去胡闹了。”张小碗摇头。
“老爷说了,让您歇着,府中之事让二夫人帮着管些。”萍婆笑着道。
张小碗洗漱完,坐于镜前,看着脖间的痕迹,便伸手沾了点胭脂涂抹于其上。
萍婆与她梳头,嘴间道,“我看您也是歇着罢,便是有事,着七妹子八妹子她们办也成,她们今日不可跟两位公子,闲得很,现下都闲得在院中磕瓜子喝茶水呢。”
“她们吃着瓜子,就打发你过来看着我了?”张小碗闻言不由笑了起来。
“可不就是如此。”萍婆便也笑了。
“稍会我们也去。”张小碗微笑,“也喊二夫人过来坐坐。”
“好。”
不得多时,汪杜氏也过来了,一过来福礼坐下便急急忙忙地道,“我可坐不了多时,哎呀,这云州来的蔬果刚进府,我得去看着归置,这天眼前就要冻起来了,把东西冻坏了可不得了。”
“先让管事的看着。”张小碗抓了把瓜子给她,“我看今日这阳光不错,要是冻也是夜间的事去了。”
汪杜氏磕了一粒瓜子,接过婆子送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才道,“说是这样说,但哪能等得了晚上去。”
她现下每月得的例钱一是月钱,二便是管家的钱,虽是三儿习字学武都用不着她花银钱,但三个儿子要娶三个媳妇,到时她这个当婆婆的,哪能一分不出,全让大老爷管了。汪杜氏想着她这大嫂知她心思便由着她做事攒钱,便也想把能做之事做稳妥了。
她知张小碗欢喜能干之人,瞧瞧她身边的几个婆子,就算是下人,她不也是尊着敬着。
“不忙,喝过这盏茶再去罢。”这时七婆笑着起身,又给她添了半盏花茶。
“哎哟,多了。”汪杜氏忙去拦。
“喝罢,哪就不能耽误一会的了。”张小碗靠着软垫,“侄儿他们呢?”
“现下跟着先生在念书呢,下午说是要跟着营中的统领出去打猎,也不知有没有认真听先生的讲。”汪杜氏说到这放下手,又喝了口茶,才对着张小碗道,“您就别留我了,我去看看去,看他们念书念得如何。”
说罢,就手握着瓜子提着裙子风风火火地带着丫环走了,七婆看着她背影笑着跟张小碗说,“我看二夫人也适应得极快,那日我跟着她出去,风极大,吹得她的帷帽都掉了,她便亲自追上拿了戴上,骂了句贼老天,一步都没停,就又带着我们进布坊了。”
张小碗闻言笑了起来,“我看她也有生气多了。”
行事说话,也没之前的那份扭捏拘束之气。
“女子都是这样,有点底气才放得开手脚。”萍婆给张小碗递了碗红枣粥过去,看她喝了一勺,才慢慢地说,“您对她好,她也是知晓的。”
张小碗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未语。
这世上的事,是非恩怨哪是谁一人说得清楚的,很多事机缘巧合了,亲变仇,仇变亲,都是一念之间的事。
只是要是有那善缘,能珍惜且珍惜罢,没几个人愿意多一个仇人。
汪永昭晚膳带了二儿与侄子们回来,侄子们与张小碗请过安后,便回了他们的院子。
这厢,张小碗看着头发鞋上全是沙土的两个儿子,揉着额头问江小山,“这是干什么去了?”
“山中打猎。”江小山低腰拱手,回答得甚是恭敬。
“脏得我头疼,带着这两个小的,帮我去弄干净了。”张小碗朝婆子说道。
低头看着自己脏鞋的汪怀仁一听他娘不管他了,立马吆喝一声,就往屋外跑,差一点让追着他跑的八婆跌倒。
“哎,小公子,慢点,别摔着了……”见汪怀仁跑得太快,八婆在他背后担心地连连喊着。
“这小坏蛋!”张小碗就差快咬牙切齿了。
“娘……”汪怀慕挠头,还没走,眼睛又瞄了瞄他父亲,见他板着脸端坐在那,他便不由把喉咙里的实话又咽了下去。
罢了,父亲说不能说便不说罢。
“唉,你快去洗洗,娘等会就过来帮你们擦药,看这脸晒的。”张小碗看着他心疼得很。
等怀慕一走,她就朝汪永昭叹气道,“您又带他们去哪了?知道的还当他们是我们府里的两位公子,不知情的,还当是哪来的两个小乞丐。”
“胡说八道!”
“是,是我胡说八道,”张小碗全承认,又问,“去哪儿了?”
“外面之事岂是你这妇人能多问的?”汪永昭见孩儿们走了,便起身大步出了堂屋。
张小碗紧跟在了他身后,去浴房为着宽衣之后,又脸带询问地问他。
汪永昭见她精神甚好,不像晨间那般奄奄一息,便又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