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的时间转瞬即逝。初春的气息已经弥漫在整个帝都。
庭院里面的柳树抽出嫩绿的枝叶,将整个院子点缀出生命的活力。仿佛连那毫无生气的石桌石椅也沾染上了春天的气息。
洛倾凰立在屋内,唇角漾着温柔的笑意,如同这春日的暖阳一般。她身上穿着鲜红色的长袍,将她的眉目如画衬托得愈发鲜活。
“小姐。轿子到了。”香菱看到洛倾凰还立在屋子里面,不由催促道,“今日万家宴,可是给皇子公主赐婚的日子,届时,帝都有些身份的人都会到场,小姐你可千万别迟到了!”
抬起细密的睫毛,洛倾凰似笑非笑的望着香菱,勾唇戏谑道,“香菱可真是越来越罗嗦了。我看你都像宫里的嬷嬷似的了!”
“等以后七殿下做了皇上,小姐做了皇后,香菱自然是要做宫里的嬷嬷的!”香菱冲着洛倾凰吐了吐舌头,一脸调皮的模样。
洛倾凰听香菱如此说,墨黑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宠溺和笑意,脸上却是故意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笑道,“这话可不许乱说。若是被有心人听见了,岂不是连累宇?”
香菱听了洛倾凰的话,连忙伸手捂住了嘴巴,环顾四周,发现四下无人,才吐了吐舌头,对洛倾凰说道,“是。奴婢知道了。”
“倾凰,你可好了?”洛源催促的声音在院子口响起。
洛倾凰的神色微微一敛,便快步走了出去。洛云止和洛源已经站在院子口等她了。想起从前的宴会,总是要和洛倾国、洛倾城、王幽若等一群人一起,现如今倒是清静了不少。
快步走至洛云止的身边,洛倾凰望着洛云止爽朗俊逸的脸颊,黑色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非但不显丝毫阴暗,反而透露出几分英姿飒爽,而洛云止望着她的眼神也如同阳光一般温暖。
洛源站在洛云止的另一边,脸上挂着慈爱温和的笑容,仿佛天底下最慈爱的父亲一般,望着洛倾凰和洛云止。
洛倾凰的神思不由有些恍惚,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若是从一开始便是这样,只有她和哥哥,爹爹和娘亲,那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呢?她是不是也可以拥有柳家那般的兄妹友好,父女情深呢?
柳司澈一身为家族利益所累,被迫放弃闲云野鹤的生活,被迫放弃自己挚爱的女子,说来很是凄苦。可是谁又能说那样的亲情,不是一种幸福呢?
收起深思,洛倾凰的脸上恢复了深不可测的笑容。
坐进轿子里面,伸手轻轻将轿帘掀开一个小角落,望着洛云止和洛源骑马走在轿子的边上,洛倾凰的唇角微微勾着,似乎想起了小时候,她和娘亲坐在轿子里面,爹爹和哥哥骑马在轿子外面的场景。
可惜,终究是物是人非。
轿子很快便到了皇宫。天色已经不早,在夕阳的映照下,整个皇宫仿佛都染上了一层金红色,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洛倾凰下了轿子,同洛云止和洛源一起进宫,到了万家宴的宴会场。
距离万家宴开始还有足足半个时辰,可是这里已经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在宴会的主座上,君羽宸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威严的坐着。而君羽宸的身边坐着几位较有地位的妃子。
君羽宸的左边坐着的是皇后柳芯惠,也就是太子君贤齐的生母。右边坐着的是如今正蒙受圣宠的馨妃娘娘水兰馨,也就是十三皇子君烨华的生母。馨妃娘娘的身边,坐着舒贵妃,也就是二皇子的生母。
洛倾凰的眸子微微一眯。眼中似有什么情愫飞快的闪过。
君羽宸的妃子并不多。算得分位的,不过一名皇后,两名贵妃,还有两名妃子。君倾宇的生母月贵妃红颜早逝,早就不再人世。而君鸿枫的生母罗妃也因为君鸿枫的死而发疯,如今也只剩下这三位娘娘了。
洛倾凰正在出神,却听到君倾宇邪气魅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凰儿在这站着做什么,还不去坐着?”
“时辰尚未到。”洛倾凰抬眸望着君倾宇一身妖娆的红,唇角勾起一抹所有所思的笑容,指着不远处的主座问道,“馨妃真是得圣宠,竟能僭越礼数坐到皇上的边上了?”
按照礼数,皇上的身边应该坐的是皇后和贵妃。从前月贵妃在的时候,都是她和皇后坐在君羽宸身边的。自从月贵妃死后,君羽宸虽然宠爱馨妃,但是这样的场合,却从未让她坐在身边,而是按照礼数,让舒贵妃坐在身边,今日倒是破例了。
“得宠么?”君倾宇墨黑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望着不远处的馨妃,看到她脸上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悠悠说道,“我看也未必。”
洛倾凰听到君倾宇的话,不由蹙了蹙眉头,墨黑的眸子里面似乎有什么光芒在闪烁,沉默了片刻,洛倾凰豁然抬起眸子,望着君倾宇,以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道,“你的意思是,皇上这么做,只是为了疏远舒贵妃?”
自从上次洛倾城在大殿之上自杀之后,君羽宸对君乾翎的态度就大大不如从前。对舒贵妃和礼部尚书也疏远了不少。
方才她看到馨妃娘娘坐在君羽宸的身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君羽宸虽然宠爱馨妃娘娘,但充其量只是把她当做月贵妃的影子,断不至于为了她而坏了礼数。因此她才开口询问君倾宇。
听了君倾宇的话,她更加肯定君羽宸这么做是别有用意。那么,既然不是因为宠爱馨妃娘娘,那么便是刻意疏远舒贵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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