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那边儿传来妈妈一如既往的温暖。
“囡囡,啥时候回家?我和你爸等着你吃午饭呢。”
鼻子有点酸,但她却笑了,“妈,我有点急事要处理,就,回不来了。”
“啊呸呸呸,什么叫回不来了?你这傻孩子,多大了还乱用词儿,那你中秋打算咋过啊?有月饼吃么?”
憋住就要掉下来的泪水,颜色笑得更大声了,“妈,送你闺女月饼的多如牛毛,我都没地儿放,那些月饼我都不爱吃。”
“……”
捂着嘴,憋住泪,她挂掉电话瘫软在床上,心情从未有过的怅然。
还有,疼。
真的好疼,抚着自己的肚子,想到许亦馨的话,那心就不停的痛,无时无刻不在痛,她其实挺奇怪的,他妈的为什么自己都疼得没力气了,还是疼呢?
“颜色,你看看这是什么?……红彤彤的结婚证,我和徐丰早就领证了,你就一个道德败坏的小三,我都替你害臊。”
“我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真想下贱找什么男人不行,干嘛找有妇之夫,做小三有你那么傻的么?”
“做人家小三不可耻,可耻的是你做小三还敢这么嚣张,跟着别人的老公大庭广众之下出双入对,忒他妈不要脸了。”
“……对你,我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今儿我就告诉你,你要是再敢缠着疯子不放,我就把你这些丑事告诉你学校,告诉你父母,让他们知道你到底多下贱,跟别人的老公都怀上孽种了!”
许亦馨说得振振有词,句句往她心窝子戳。
不过也是,人家拿着结婚证对着小三,能不张扬么?可是,枉她颜色自持贫嘴毒舌,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真他娘的好笑,自己咋就这么能自以为是呢
明知道徐丰对她来说,压根儿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还敢去奢求,最后连老天爷都不原谅了吧。
她的孩子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这个世界给遗弃了。
她情不自禁想着,痛着,为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哀掉着,思索着。
她的世界里,时间仿若静止。
她听不见徐丰说得话,也不想去听,恍恍惚惚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外面就传来走动的人声和说话声,好熟悉,是小圆子来了么?
“颜色!”
元素推开病房门,就往里面瞧了一眼,眼眶瞬间就模糊了,她认识颜色多少年了,就从来没有见过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走近了病床,很近的距离,她的脚却有些发颤,眼前有点发黑,要不是钱傲扶着她,估计她都走不到。
握住她冰冷的手,元素有些哽咽:“小颜子,你好些了么?”
抬头瞅她,颜色依稀觉得是小圆子来了,可是踌躇半天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和她说。她自个儿也奇怪,颜色,你他娘的嘴不是挺麻溜儿的么?怎么今儿哑巴了?
瞧到她这副木然的样子,元素心疼极了,叹了口气揉她脑袋,“小颜子,你知道我嘴笨,不懂怎么安慰你,但是……也许,这孩子跟咱没缘份,你和徐丰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别伤心了,好么?”
颜色瞅着她,就跟见到亲人一样,眼眶那泪就控制不住了,更是讲不出话来,整个人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元素实在无法把眼前的颜色和平日里那个活蹦乱想,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孩子相比较,失去了孩子,这打击对她真是足够大了。
无奈叹息。
她转头看着苦恼得手足无措的徐丰,放缓了语气:“疯子,咋搞的?昨儿个还好端端的,怎么就能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仰起头,徐丰吸了吸鼻子,想微笑,可是却连一个最惨淡的笑容都挤不出来,眼眶红得像只兔子,声音嘶哑疲惫:“二嫂,我,我也不知道……我回家的时候,她已经晕过去了……可她醒了也不理我,啥话都不讲……”
看了他一眼,元素恻然,毕竟谁都不想要这样的结果,遂劝慰道:“疯子,你也别伤心,只要人没事儿就好,孩子还会有的。”
“人没受伤……就是……”说着,徐丰垂下头,瞧着满脸苍白的颜色就挪不开眼睛,一滴泪都那么掉了下来,嘴里抽泣着喃喃:“就是,我媳妇儿她,很喜欢这个孩子,咱俩连名字都想好了。”
钱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前他是最冷静的一个。
“瞧你那点儿出息,老爷们儿,出了问题就解决,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哭个屁啊?”
这情形,真是……
元素心中焦灼一片,可她除了紧握住颜色的手,却毫无办法,似乎一直以来,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总是颜色挡在她前面保护她,替她出头,而她却连劝慰的本事都这么小。
她想不下去了,垂下头,哽咽着,鄙视自己。
泪水滴在颜色的手背上,她张了张嘴,竟迷迷糊糊地讲了第一句话:
“小圆子,别哭,对孩子不好。”
死咬着嘴唇,元素眼圈红红的,搂住她的肩膀泣不成声,都这种时候了,颜色却担心自己,颜色不是姐姐,甚至比她还小俩月,可是,她却总是把自己置身在姐姐的位置。
瞧着她哭得像只花猫一样的脸,钱老二心疼得不行,“都哭个屁啊,哭能解决问题的话,天都不会干旱了。”
瞪了他一眼,元素吸了吸鼻子,坐近了一些,“小颜子,痛么?”
“痛,很痛。”颜色咕哝着,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