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句话是齐南编出来的。
虽然他们都知道小姐有多希望姑爷能无恙,但这样的话小姐是绝不会说出来的。
他们都不希望姑爷辜负了小姐,不记小姐为他做的这些。
闻昱丹重重的拍了拍亦属亦友的肩膀,离开之前不无羡慕的道:“这么好的女子,别辜负了。”
祁佑起身相送,辜负谁不辜负谁,这样的话题和太子交谈不得。
——太子注定要辜负太多的人。
送至帐篷外,眼神不受控制的落在在那堆成一座小山样的包裹上,不由得分神去想,这么多,他们究竟是怎么带着跑这么远还能只花那么点时间的?
“大公子,这些东西……”
“先搬到我帐内。”
“是。”
收回视线,祁佑四处看,“祁安呢?”
“禀大公子,祁安去吩咐人做吃的了。”
祁佑点头,“你带几个人去新扎一个帐篷。”
“是。”
在屋里的齐南等人听了忙走过来拒绝,“姑爷,来之前小姐就吩咐过了,东西送到了就走人,外头有接应的人,吃喝有人照顾,你们在战场上有口吃的都不容易,怎能还进我们肚子。”
“到了这里就听我的,先在这里坐一会,祁安弄好了吃的会送来,吃好了去歇着,我也只能留你们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就离开。”
“姑爷……”
“我去写回信。”
祁佑根本不理会他们的拒绝,一掀帘子就走了出去,径自往平日里商谈战事的帐篷走去。
里面此时有几个将领在谈论着什么,看到祁佑都是双眼放光,以为祁偏将这是来分配夫人送来的东西了。
“这里我要用一会,你们先离开。”
有人心急,想问问祁夫人都送了什么来。被有眼色的拦住了,指了指祁偏将拢在袖子里却没拢住的信封一角。
众人了然,识趣的退了出去。
终于清静了,祁佑撕了信封一端。从里抽出薄薄的一张信纸。
真是,这么远送东西来,却不愿意多写上几个字。
抖开信纸的那一刻,祁佑心跳陡然快了许多。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这么薄的一张纸。明知道怎么都不可能有个人跳出来的。
“祁佑夫君,见信无恙乎?家里一切都好,不必挂心。战场上瞬息万变,请尽量保全自己。搬师回朝那日务必请囫囵着回来,祁家没有你还有其他子孙,我却只得一个丈夫。好好的。我等你回来。”
短得不能再短的一封信,字迹甚至称得上潦草,连个落款都没有,祁佑几乎可以想像她漫不经心随手写下这几行字的模样。
那人啊!心里其实是担心他的吧。
不然又岂会愿意曝露自己的与众不同。
太子有句话说得对,这两趟来送的东西花的银子怕是不少。
光是食物花的钱也许有限,可那些效果好得随军大夫都眼红的药品却不是廉价货。
平日里就惦记着银子的人这回亏大了。
等回去了他一定好好补偿她。
她喜欢银子他就给她银子。
提起笔半晌,墨汁都滴到了纸上。祁佑还是没有写上一个字。
或者是思念太重,他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叙述。
重新铺上一张纸,祁佑最终的回信比来信更简短,却包含了他的所有心意。
“我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而华如初想要收到这封回信却需要最少半个月。
买马的事齐南得跟进,那就必须在雍州这边多留上几天,不让那猪油蒙了心的从中动什么手脚。
总不能让一件对南朝有利的事变了质,到头还背个黑锅。
而现在,华如初想的却不是祁佑会如何回信,如何给他保证。
——琳琅阁开业了。
这日阳光正好,一大早的,本就热闹的太原城好像比平日更热闹了两分。
华如初不好出门,人多的地方她现在也不是特别想去,想着这几日她们几人连同葛榔头一起辩认出来的东西应该够应付一阵了,便将一干人等早早的都赶了去帮忙,只留下冬菲一个安众人的心。
挂着各府标志的马车就停在琳琅阁周围,平日里不到日上三竿绝不会出现的各家子弟居然也早早的骑着马来了。
对于琳琅阁的东西,他们好奇的足够久了。
要是谁有机会去了扬州,回来后炫耀从琳琅阁买的东西是其一,听他讲那所见所闻才更招人恨。
现在琳琅阁都开到太原了,他们倒真要看看有没有他们说的那般独一无二。
辰时正,琳琅阁的大门缓缓打开。
黄清源和夏以见相携走出。
黄清源一身紫色深衣,腰间系着黑色腰带,看着倒是沉稳有加的模样。
夏以见却是常见的武林中人打扮,腰挂宝剑,精神焕发的俊俏模样让马车里的年轻妇人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缠着家人非得跟来的小姑娘更是红了脸,眼神不受控制的时不时扫过去,然后脸蛋儿更红。
轻咳一声,黄清源一点不胆怯,扬声道:“在下黄清源,添为琳琅阁掌柜,在此多谢各位捧场,为了今日开张,东家带来了八船的货物,足够大家选购,不过在这之前,在下有话说。”
语声一顿,黄清源看了四周一眼,仿佛整条街都安静下来聆听的待遇让新上任的黄掌柜极为满意,继续道:“琳琅阁的东西讲究的就是一个奇字,有许多都是大家未见过的,所以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