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敦斯诺亚尔斯克,民国9年10月。
士兵们抱着枪三五成群的靠在战壕里,炮弹呼啸着从自己的阵地飞到敌人的阵地,飞机一架架的在头顶上掠过。
敌人刚刚发动了一次反攻,但被很轻易的打退了,两个兄弟受了伤,没有伤亡。
这是坚守在第一线的某团的第9连。
几条香烟被送上了阵地,连长陶至为拆散了香烟,让各排排长都来领取。
身边的班长窦大胜也拿过了两根烟,借着一段树枝上的活点着了烟。
“他妈的,现在比我烟瘾还大一”陶至为骂了一声。
窦大胜裂嘴笑了笑。
“班长,给俺一根呗。”一个才刚补充到班里的新兵朝窦大胜放着的那根烟mo了上去。
“滚!”窦大胜一掌就落了下去,打的又快又重,那个新兵“哎哟哎哟”的叫唤了起来。
窦大胜朝他狠狠瞪了一眼:“他妈的,一点规矩也都没有”说着,把自己抽剩下的半根烟给了那个新兵。
“大胜啊一¨”陶至为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一边又给了他几根烟,一边问道:“听说你家里祖辈都是猎人?”
窦大胜点了点头。
陶至为一下来了精神,殷勤的帮窦大胜点着了烟:“打到过老虎不?”
“老虎?”窦大胜瞪大了眼睛:“那东西可不好打,我家当了几辈子猎人了,就我祖爷爷那时候打到过只¨”
陶至为精神大振:“虎骨还有不?”
“有啊,泡着酒呢,一”
“哎,大胜啊,咱打个商量你看成不?”陶至为身为连长,却对手下的班长陪着笑脸:“我家老爷子有风湿,听人说喝了虎骨酒能好,可你想我一个小小连长…到哪去找那么希罕的东西?这个,你那一”
窦大胜一下就明白了:“成,等回国内,我给你弄些来。”
“哎…瞧,瞧见没有,啥叫兄弟,这就叫兄弟!”陶至为一竖大拇指夸道:“啊,你们,都好好和你们班长学学。”
窦大胜笑了笑:“连长啊,听说这次要送一批从前线下来的…进黄埔军校去学习?”
“是啊?”陶至为点了点头:“砸了,你也有兴趣?”
“想啊¨一”窦大胜叹了口气:“黄埔军校出来的,那直接就能当军官啊。你说咱们在这熬个几年,当上你这样的连长就不错了?可人家呢一,哎一,可惜我认不得几个字,怕是人家不要我这样的一¨”
陶至为安慰着道:“也别多想,这世上哪有自己想什么就能办到什么的道理¨……¨你就说我,我原本是想当个医生的,谁想到却穿上了这身军装一”
这一来顿时把周围人的好奇心都给勾起来了…追着连长说下去,陶至为卖关子的连抽了几口烟这才说道:“就那年,北伐军打到湖南了…和吴佩孚将军展开决战,那年我本来是想去上海继续深造的,结果正好遇到北伐军的招兵,我听了那些宣传,头脑一热,可就报名参军了¨一后来我们连长得了病,我正好懂医。治好了我们连长,结果连长那对我一个信任那,提拔我当上了班长,这以后也就一路升到了现在的位置,一”
说着叹了口气:“等到仗打完了…我不当这个兵了,我还得学我的医去。你们呢?要是不当兵了,都会做些什么?”
“我想进黄埔军校一”窦大胜闷声闷气地道。
“我想当工人去,听说上海炼钢厂在那招工,工资可高呢,又没有打仗那么危险。”
“我还是喜欢当兵…穿上这身军装就威风!”
“你们就继续傻,当工人当兵的,哪有开火车的好?要我啊,学开火车去,想去哪?成,带着老婆孩子‘咔嚓咔嚓,就到了,票钱都可以省了,一”
士兵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唧唧喳喳的争论着。
这些可爱的士兵们,他们同样有自己的理想。
他们中有的想当兵、有的想当工人、有的想开火车,他们想做什么的都有。可现在他们只能幻想一下,现在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当兵!
士兵们幻想着,他们完全被未来的美好前途所陶醉,甚至忘记了自己还身在炮火连天,最危险的战场一,
“俄国人上来了,俄国人上来了!”
叫声一下惊动到了士兵们,也打断了他们的全部幻想。
这些可爱的士兵们,端起枪一下就进入到了战斗岗位。
那些高呼着“乌拉”的俄国人出现在了视线中,士兵们表现得非常冷静,默默的等待着敌人进入射程。
才入伍的新兵们在这些老兵的感染下,也都变得沉静下来,
窦大胜的准星里瞄准住了一个俄国人的军官,在这一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牺牲了的班长周前,还想起了自己的兄弟罗少康、卫储元¨一窦大胜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但他很快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现在自己也是一名老兵了,绝不能把自己的情绪带给这些新兵们一,
“打!”
伴随着连长的这一声命令,阵地上的轻重武器一起开火了。
窦大胜一枪就撂倒了早就瞄准了半天的那个俄国军官。
他拉动了一下枪栓,又发射出了一发子弹:“牛蛋,你狗日的不是要调回国内了吗?怎么还留在这里?”
牛蛋用手里的冲锋枪“突突”的扫出了一梭子子弹:“他妈的,三子不是阵亡了吗?没办法,再在这里留上半个月。
窦大胜扔出了一枚手榴弹:“我说啊,你刚才说你要当火车司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