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为那些铺子的惨淡经营而苦恼,听了贺启暄的话,慕嫣然有些释然的应道:“也是,我堂堂宣王妃。便是什么都不做,也是锦衣玉食,何苦为了几间铺子而费神呢。且等过了初十,再合计一番吧,总之我不能白费了三哥为我的一番打算就是。”
初九下午。八间店铺的掌柜的,便尽数进了王府,到一心堂给慕嫣然磕了头,由苏管家一一的介绍给慕嫣然认清了人,掌柜的们留下了账本让慕嫣然先看看,便各自回去了,只等着第二日的议会。
几位掌柜的出了门,慕嫣然便歪在软榻上,拿起厚厚的账簿,一本本的翻看了起来。顿时觉得,越看越觉得心惊不已。
这几间铺子,生意最好的,要数那间酒楼和银楼,每年能有三五千两的收益。便是最差的布庄,每年也有一千多两千两银子的进项,这么算来,一年下来,八间铺子,便有两万两银子了。
算出了这个数字。慕嫣然颇有些咂舌,三哥这是给了自己多丰厚的一副身家啊?
可再往后看,慕嫣然的眉头,不自禁的便蹙了起来。
八间店铺的盈亏,七月,却是个巨大的分水岭。
拿银楼来说,自一月份开始,每个月大概是三百五十两银子的收益,一到六月份,上下浮动不超过二十两,都极是均匀,可到了七月份,却一下子有了跌落。
七月份,银楼只有一百二十八两银子的收益,八月份八十五两,而到了九月份,已经只有五十多两了,相比从前,何止是天差地别。
一本本的账簿翻看完,慕嫣然脸上的神色,不由的凝重了几分。
六月底,贺启暄和慕嫣然才从都城到郓州,而铺子里的生意,是从七月份便开始慢慢回落的,要说与他们无干,慕嫣然是绝然不信的。
可是,若是与他们有干系,慕嫣然就更觉得费解了。贺启暄已是郓州藩王,郓州境内,还有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故意做出这样的事,干扰他们手中的铺子?
翻来覆去,慕嫣然仍旧觉得一点儿头绪都没有,索性将那几本账簿丢在一旁,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起身梳洗完,用了早膳,又将贺启暄送出了一心堂,慕嫣然一边往正屋走,一边回过头吩咐着紫月道:“去跟苏管家说一声,辰时二刻,带几位掌柜的来议事厅。”
点头应下,紫月转身朝外院去了。
进屋哄好了珠儿,让她跟乳母一处玩着,慕嫣然对着铜镜整理好了妆容,带着紫云几人去了议事厅。
少顷,八位掌柜的跟在苏管家身后进了议事厅,恭敬的给慕嫣然磕了头。
“劳烦大家伙儿大老远的跑一趟了,实在是苏管家回禀了铺子里的情况,我心内有些不安,所以才唤了伱们来,今儿,大家便畅所欲言,若果真是经营的问题,咱们也好拿出法子来改善,若不是,那也要查清楚到底是何缘故,铺子里有那么多人要养活,总不好让大家都跟着饿肚子不是?”
和颜悦色的说着,慕嫣然逡巡着看向下首处的几个掌柜的。
坐在慕嫣然下首左手处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听了慕嫣然的话,那男子站起身,逡巡着看了其他几人一眼,方恭敬的回话道:“回王妃的话,小的昨夜和几位掌柜的秉烛夜谈,也商议了许久,如今这八间铺子经营惨淡,细说下来,却有一个共同点,所以小的们认为,这怕是关键所在了。”
“哦,严掌柜但说无妨。”
听他们已有了揣测,慕嫣然沉声说道。
“每月月初,都会有青龙会的人前去收保金,以保店铺安全无忧,这虽不是能放在明面儿上来说的,可也算是行内默认的了。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可是,自打七月份开始,青龙会便没来店铺里收过保金了,店里的生意,也一落千丈……”
严掌柜直言说道。
“青龙会?”
慕嫣然面显惊诧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