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突然停了下来,且看动静一时半会是不会走了,这让后面的侯恂大是疑惑不解,一向懒散不过问军务的他难得的主动找到大勇询问原因。
大勇告诉他是因为前面有土匪出没,为了确保粮道安全,得派出一部分人马剿匪。
侯恂信以为真,结果没过一个时辰,就怒气冲冲的又回来了,见面就告诉大勇汤阴县来告状了,说辽东军袭扰乡间百姓,强行摊派,令百姓苦不堪言,人家都把状纸递到了县衙里了。说县里不为民作主他们就要去府城、省城甚至京城告御状了!
侯恂要大勇给出个合理解释,否则他无法跟汤阴县交待,万一汤阴县报到省城、京师去,这黑锅可是他侯恂来背的,谁让他侯恂是督师呢。
这走官面上还算好的,要是那帮乡间百姓真跑到京城告御状,那这事可真是大发了。侯恂向来爱名,又是东林党人,哪里肯背让百姓上京告御状这黑锅。
大勇心下暗诽,就算是在乡间强行摊派又如何,大明的军队个个都这么做,怎么自己就做不得了。
早知侯恂这么爱惜羽毛,当日就不应该答应他的条件,现在顶上压着这座门神,做什么都要请示一下,当真是烦得不得了。
为了让侯恂了解自己的正义性并且支持自己,当下大勇便将汤阴境内回回横行乡里,名为良善,实为奸匪之事说了,又说自己只是派人到马家寨子征发一些粮草以供大军,并惩治一些回回中的奸恶之徒,对其余并无违法犯纪的回回还是秋毫无犯的。
汤阴县完全不必理会那些回回刁民,再有人告状直接打出去就是。这兵荒马乱的,大勇就不信回回们还真敢到京城告御状去,想那史书上的左良玉动不动就杀上万把良民,动不动就屠个城什么的,也没见朝廷拿他怎么样。现在自己可比左良玉强多了,又怕个什么刁民告御状。
侯恂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好好的当你的督师,等老子把流寇荡平高高兴兴的回京接受封赏就是,在这和老子罗唆什么。那汤阴县不过区区七品,你一二品大员给他点脸色看看又如何了。
想是这么想,说却是不能说的,不仅不能说,大勇这脸上还得充满无辜表情,一幅自己好心为民除暴却反遭刁民污蔑的委屈。
听了大勇解释,侯恂却是叹了口气,然后看了大勇一眼,沉声道:“施总兵真要管这些教民?”
“什么教民,一帮回回暴徒而已。”大勇绝不承认回回是什么教民,这帮家伙祖先是入侵中国屠杀汉人的刽子手,现在更是作恶多端的蛀虫,有这帮人在,百姓们心才不安,这地方上才会不靖。
见大勇似乎对回回没什么好感,侯恂不由一怔,旋即劝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河南回回的事情,本官在京城也有所耳闻,虽说有些无法无天,但毕竟没到动刀动兵的份上,使地方官府好生教化就是。再说打永乐皇帝起,咱大明对回回可是有所优待的,你在朝中名声已经不好,皇上那边对你也是一肚子意见,此次到中原剿贼,可是本官使了大力气,在皇上那边费尽口舌,以自家性命保你施大勇忠于朝廷,皇上这才下旨调你入中原平贼。你只管好好的带兵打仗,等到平了流寇,朝廷自然不会亏待于你,何必管这不该管的事呢,为这事再让皇上疑心,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大勇听后沉默不语,侯恂只道已经说动他,不由松了口气,这回回的事实在是不能沾,朝中替回回说话的重臣着实不少,回回当京官的也有不少,就是自己这户部尚书也不敢得罪他们,何况施大勇这本就让满朝文武疑心的武夫呢。
唉,自个也是年纪一大把了,当上几年户部尚书致仕回家养老有什么不好,偏偏想着能在退休前入阁当回阁老,这才利欲熏心,以为能掌握施大勇和他的辽东军,靠着这些武夫以军功换来入阁的机会,现在看来,自己真是一厢情愿了。
侯恂不是傻子,在朝堂上打磨了这么多年才熬到户部尚书这个位子上,他能看不出施大勇对他的态度恭是恭了,可完全是当神像拜的恭,明面上凡事都请示,可暗地里却是自行其事,一点也没有听他侯大督师的意思。若不是实在是没有其他好的人选可以替代,侯恂早就指袖而去另选一听话的武将图谋他的入阁大业了,现在却是只能一头黑走到底了。只盼着施大勇别再节外生枝才好。
正想说回回的事自己去与汤阴县说,叫县里拨些钱粮弥补那些回回,却见大勇忽然站了起来,然后说道:“回回靖难有功,成祖是有所优待,但绝不是纵容回回荼毒地方,祸害百姓,再说,末将虽是个粗人,可也是听说当年太祖皇帝开国后可是明诏回回非我华夏族类,对其要严加防范,施以重典,克以重刑的,现在末将严惩那些犯事回回,正是遵了太祖祖训,末将不以为有什么不对。”
一番话说得侯恂差点翻起白眼,又气又急:“此一时彼一时,太祖那会是太祖那会,眼下可是崇祯朝,这都两百多年了,咱们能抱着老黄历过日子?”说完,顿了一顿,语气有些严厉,“回回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真定的流寇要紧,马上传令大军出发,不能延误!”
“末将以为这些回回实际就是土匪流寇,流寇大贼老回回所部便是回民,因此末将有理由相信这汤阴的回回和流寇中的回回有所勾结,对这些回回流寇,末将宁杀错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汤阴的事情,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