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0-15
很快,四城之上便布满手持火铳的辽东军,红夷大炮、将军炮、大杆子铳全部对准了城外的后金军。
游击刘士英当年参加过宁锦之战,那一战,总兵赵率教便是凭着大炮火铳把建奴打得溃不成军,尔今这大凌河城上的火铳不下万杆,红夷大炮三十余门,将军炮、大杆子铳也有百十门,比起锦州的守军来,这火力可是强得太多。在刘士英看来,建奴根本不可能攻进进来。因此他信心十足,按着佩刀不停的在城头上来回巡视,为士兵们打气:
“弟兄们,不要慌,更不要怕,咱城坚炮利,鞑子没有攻城能力,他们要是来了,你们就冲他们的大官打,只要炸伤了他们的大官,鞑子就会不战自退!”
“鞑子靠近,你们就开铳,鞑子要退,就别管他。来来回回几次,这鞑子就不敢往咱城下靠了…”[
北城那段尚未完工的豁口处,三千多民夫神情紧张的在那搬运着石块。每递一块脑袋总要不自主的往城外金营看去,每看一眼,这心就跳得厉害,生怕建奴眼前边就攻城了。好在建奴也是刚到,正忙着扎营,倒没马上就攻城。
整个大凌河城内计有祖部辽东军一万五千六百人,民夫丁壮一万四千人,随军家属平民八千余人。
自拂晓发现后金军围城,城中不管军民全部动员起来,不同的是,往日是人声鼎沸,今日却是满城寂静。
一切都在声中进行。
兵也好,民也好,官也好,手心里捏的都是汗水。
每个人都在紧张的看着城外,那黑压压的金营让人有一种滞息感。
等待是煎熬的,所有人都在等待。
辰时刚过一刻,城外的金营终于号角齐鸣。
听到那号角声,大凌河城中所有人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全都松了口气:终于来了!
………
当城头上所有人都以为后金军队即将要攻城时,却惊讶的发现伴随着那些号角声冲出金营的建奴骑兵并不是来攻城的,而是远远的就在三里外停下。
片刻,又有成千上万被掳的汉民被建奴从营中驱赶而出,就在那些建奴骑兵所在的位置开始挖起濠沟来。
东南西北四面都在挖,城头所见,但见铁锹不停挥落,挖出的泥土被数条长龙迅速的运走。眨眼间,一条条深沟呈现在城头守军的面前。
若是细心观察,便会发现城南方向,也就是靠近锦州的方向,建奴所挖的壕沟明显要比其它三面要宽,要深。
参将刘良臣见后金军大举开挖壕沟,疑惑道:“洪太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他们想把咱们困死不成?没道理啊,咱们离锦州不过三十里地,援兵旦夕可至,他们如何能真把咱们困死在城中?”
听了刘良臣的疑惑,站在祖大寿身后的何可纲不禁回头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若是援兵被阻,咱们便是真的要被困死了。”
说完转身对祖大寿道:“祖帅,洪太果然深谙兵法之道,此人用兵确是高明,先是声东击西虚晃一枪,使咱们不提防。现在又在城外挖深沟宽壕,明里是想困住咱们,实际却是打得咱们援兵的主意。厉害,确是厉害。辽东精锐皆在我处,锦州空虚,经略若要救咱们,唯有从关门调兵前来。那样一来,洪太便是以逸待劳,若咱们的援军不敌,怕是真要被困死了。”
说完,便听祖大寿的弟弟游击祖大成有些担忧道:“城中粮草仅够月余,如果任其挖下去,一个月后怎么办?难道咱们真要被困死在,最后饿死吗?大哥,照我看,不如我们立即点上精兵从南门冲出去,别的方向先不管,就是不能让建奴把南边的壕沟挖好,否则,咱们可真是笼中鸟雀了。”
祖大寿最小的弟弟游击祖大名听三哥说要出城阻止建奴挖沟,深以为然,赞同道:“对,咱们不能让他们把沟挖好,不然,就是援兵到了,我们也没法出城接应。”[
听了两个叔叔的话,祖泽润吓了一跳,忙劝道:“三叔,四叔,城外的建奴有好几万,咱们总共就一万多人马,还要分守四城,能出城的最多五千兵,只怕阻止不了建奴。要是这五千人马有个闪失,这城就更没法守了。照侄儿看,咱们就在城中守着,锦州那边不可能不派援兵的,等援兵到了,咱们再出城也不迟。”
“援兵?”祖大成苦笑一声:“这辽东除了咱们,还有能打的吗?”
祖泽润提醒道:“三叔别忘了姑父、姨父他们也有不少人马,若是知道咱们被围了,肯定会来救的。”
祖泽润说得姑夫自然是辽东总兵吴襄,姨夫却是副将裴国珍,此二人手下也有五六千关宁铁骑。
祖大成点了点头:“他们是能打,但兵力太少,城外有几万八旗兵,分出一两旗来便可阻止他们靠近大凌河,杯水车薪啊,指望不上。要说真要指望援兵,也只能盼着经略从关门调兵来。”
话刚说完,却听祖大寿突然一扬手臂,喝道:“别指忘援军,这仗还得靠咱们自己!”扭首面朝众将,逐一看去,“本帅欲出城阻止金军挖壕沟困我,何人敢随我出战!”
“我敢!”
游击高光辉第一个轰然响应。
在场众将都是祖大寿一手带出,现祖大寿要出城一战,自然群起响应。便是如祖泽润那般内心深怕建奴,也是一脸惧的站到父亲面前。
众将有惧色,祖大寿很是满意,也不多说,扔下一句“半个时辰后,随我出战。”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