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军事历史>嫣然江山>第二五章

然后,你是怎么答复人家的?

当然是满口答应。叙罢家常,今日的平安脉也请完了,薄光取出针袋,抽了根五寸银针,在陈列案上的果盘、点心上一一试过,方捏起一角酥饼小口嚼咽。

薄年却专挑没有试过针的东西入口,问:那你如何与明亲王了断?

了断什么?薄光不以为意,是齐小姐一厢情愿地高估了你家小妹对明亲王的影响力,一切揣测皆属自寻烦恼,我答应了断,是因为从没和他藕断丝连。

随你罢。薄年淡笑,拿帕子拭手,时辰到了,该走了。

薄光却不情愿:二姐当真想去见那群花容月貌的娘娘们?

我时下已非这座后宫的主人,轮不到我想和不想,太后要我务必去,你作陪,:。

她立时如麦芽糖般粘上:小光抛了温暖被窝舍命来陪二姐,二姐要如何补偿人家?

热,远点。

呜,二姐嫌弃人家……

今日八月初三,乃兆惠帝二十五岁生辰。帝登基来,主张万事从简,太后经手操办,只打宫外请了天都城两家有名的戏班进宫唱几出大戏,而后帝携后宫诸妃同游御花园,赏秋菊,品花茶,咏花诗,以求融洽风雅,冀望帝嗣繁荣,盛世太平。

薄年领太后命,携妹共襄盛举。

说是帝妃同游,在问天阁赏完了戏后,诸位丽人在天池之畔翘首企望了半个时辰,阁内只走出王顺身影:诸位娘娘,皇上看罢两场热闹的大戏后有些乏了,眼下丽妃娘娘侍驾小憩,遣奴才传话,各位娘娘莫等了,还请尽兴游赏,莫辜负了这满园的珍品美菊。

王顺话完人走,身后是娘娘们失望的叹息声浪。

为今日,各宫各院殚尽心思,一袭华服,一只珠钗,一朵鬓边花,一抹眉间妆,以及发髻的挽式,胭脂的质地……无一不是百般斟酌,几经易换,皆渴盼今日伴帝之行能获得一眼青睐,或有一夜温存,甚而一世宠爱。但如今,一句话便将付予今日的所有奢望打成泡影。

得了,侍驾的既然是丽妃娘娘,各位还有什么好说的?咱们这些人无论怎么样也比不上丽妃娘娘,走罢走罢。林美人毒案里,因对容妃与林美人口角争执添油加醋犯了口舌之过的冯充媛,被太后责令禁足省过,今儿首日解禁,自是容光焕发。

冯充媛说得有理,难得聚在一起,姐妹们说说话不也挺好……容妃娘娘,请留步。这位眼观六路的伶俐主儿乃谢昭容,皇上尚是太子时期的良媛,与昔日的皇后今日的容妃当属旧日相识。她叫住正欲离场的薄年,施施然来到了近前:容妃娘娘如此迫不及待地离去,是觉得咱们这些人不配和您说话么?

薄年稍稍退了半步,躲开对方攀上来的手腕,道:本宫从不曾看轻任何一人,更何况后宫的诸位姐妹?谢昭容这番话,未免妄自菲薄,看轻了自己。

盯着这张秀色出尘的面孔,听着优雅得得体的措辞,谢昭容嘴角掀出幽幽冷意,道:容妃娘娘即使失去了家世,失去了后位,还是这般傲骨犹存呢,不知娘娘是否明白如今这后宫是谁在当家作主?

当然是太后娘娘。薄年噙笑回视,难道谢昭容对此有不同见解?

谢昭容切齿:容妃娘娘是欲陷妾身于不忠么?

昭容娘娘最该明白,在这宫里行事说话皆莫使自己留下任何缝隙最好。她转身启步。

谢昭容切齿,怒意几不可遏。这位娘娘平素便是位多疑易怒、冲动好强的暴躁主儿,方才原本是打算好生在往昔宿敌前扬眉吐气,岂料反受奚落,当下脸色可想而知。

后宫里从来不缺少添柴催火的人才,冯充媛悄然无声的凑近,低语道:昭容娘娘您就认命罢,虽然说皇后娘娘已经不是皇后了,可人家的架子和气势都在,咱们这些人注定被踏在下面一辈子,翻不了身了。不管人家是不是皇后,咱们堵得一个‘忍’字……

忍?以前她仗着有一个做宰相的爹,后来居上抢了皇后的大位,如今她不过是一个死囚的女儿,还敢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马不知脸长不打紧,这人不知羞耻就该吃到教训!说时迟,那时快,谢照容几个箭步冲上去,对着那道在梦里也能恨醒的背影使力推去。

紫晟宫西苑内有二池,一曰云池,一曰天池,:。天池是大池,不止植莲放鲤,池央尚有水榭亭台,乃夏时泛舟纳凉的胜地,是而四围不似云池那般设有围栏,也便给了有心人可趁之机。

谢昭容鱼死网破般的一推,薄年猝不及防,整人摔落池中。

二姐?!薄光一直在天池近处的聆雨亭研读医书,被惊叫声引得抬头,正见二姐落水,当下扔了医书疾步奔来,口中大喊,侍卫何在?容妃娘娘落水,速传侍卫来救!

哟,这不是薄四小姐?冯充媛与几位宫妃一道上前,不松不紧地将她围拢住,这是做什么?宫里可不是能高声喧哗的地方,当心呐。

这几张脸面上,那些个昭然若揭的怨毒此刻连掩饰也省了。薄光竭力保持平稳:闪开。

诸妃不退不进,慢条斯理:呀,一个宫外敢对后宫的娘娘如此说话,合着是因为没有爹来教养是不是?

薄四小姐啊,本宫劝你多多读书识字,须晓得这什么叫贵族主子,什么叫平民百姓……

眼见湖水中二姐已然没顶,薄光眸风充血,嘶喊:让开,给我让开——

她的手伸向腰间,下一刻便要将其内物洒向眼前几人。

大胆奴才,没见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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