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在英蒂萨尔身前蹲下,歪着头看她,“那是一只和我争食的恶犬,它咬了我一口。”
看着侍女那陷入回忆的模样,英蒂萨尔忍不住跟着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它被我乱刀砍死了。”侍女淡淡笑着,却说着无比残忍血腥的话。英蒂萨尔不由得从眼前的侍女身上感到一种威胁,白着脸警惕地后退几步。
侍女看着她的反应轻轻笑起来,然后摇了摇头,“你是欧拜德家的人,我不敢动你,刚才莱米丝下令的那五十鞭,我会想办法帮你忽悠过去。”
英蒂萨尔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
“因为你是欧拜德家的人,卖你人情,迟早会得到回报。”侍女淡淡重复道,“虽然现在的你看起来这么的不得势,行动又是这么不经过大脑……但是你今天做对了一件事。”
“什么?”
“不屈服。”侍女对她浅笑,“她们全是欺软怕硬的人,何况你身后又有欧拜德家的势力。虽然在这后宫中算不得什么,但却足够让你能够挺起胸膛走路。今天她们的下马威,看似你是输了,其实你却是赢了。她们知道你是个疯子,不敢再随意招惹你。”
“欧拜德家年轻狂妄的小姐,既然她们觉得你张狂,那么你就该继续张狂下去。但是要记得,在这深宫中有胆无谋的人迟早会变成庭院中的一抔黄土。”
“再幸运的人,到了这里也不过是插翅难逃的棋子。而一颗聪明的棋子,是会选择伺机而动的。”
再次见到依兹迪哈尔的时候,自己已经成为哈里发身边最受宠的妃子。一路上来,她像个疯子一般招摇热烈,没有人敢和她叫板,而当初那些欺辱她的宫妃更是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
“你这贱人,你这贱人!当初为什么没把她给弄死!如果把她弄死了,我怎么会落得今天这般下场!”莱米丝赤红着双眼一下一下用手中的花瓶捶打着跪在地上的侍女,侍女仿佛一尊石像一样一动不动,连哭嚎求饶都没有。她用宁静的表情默然面对着自己的主人,仿佛佛陀。
侍女的态度让莱米丝更加恼怒,眼中露出一抹杀意,下手不再留情,她高高举起手中的花瓶,当头便向依兹迪哈尔的头上砸去。花瓶破碎,依兹迪哈尔额上也落下一条醒目的血线,她晃了晃终于摔倒在地。
古达麦家族昨日刚在欧拜德家的一纸状书下失了势,本是来想看看莱米丝成为丧家之犬时候难看的样子,如今是确确实实见到了,然而心中却没有一点喜悦之情。
那个安静淡然的侍女,曾那般对她说过……
“因为你是欧拜德家的人,卖你人情,迟早会得到回报。”
看到依兹迪哈尔摔倒在地的样子,英蒂萨尔忍不住从藏身的地方站了出来,抬起头扬着唇嘲笑地看向莱米丝,“哟,我当是谁呢,这么好的天气竟然骂骂咧咧打搅了我看风景的好心情……果然是莱米丝姐姐啊。”
一声姐姐喊得满是讽刺意味,事到如今莱米丝已完全破罐子破摔,她抬起头仿佛狂怒的狮子一般瞪着英蒂萨尔,“你这贱人!小人得势罢了!你不会有几天好过的!”
“呵,姐姐是想说我小人得势,您君子危咯?”英蒂萨尔走过去抬了抬手,让身后的侍女扶起被打昏的依兹迪哈尔,“莱米丝,看看你自己这难看的样子,你觉得就你这样,你还会有机会重新将我掰倒?”
英蒂萨尔傲然抬起下巴,高高在上地看着狼狈的莱米丝,仿佛在看着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这就是她英蒂萨尔,永远直来直往,爱的恨的都是如此鲜明。若是认为你不再是她的对手,她便会对你不屑一顾。
说罢,英蒂萨尔转身离开,“我看姐姐这般不珍惜这个一直陪在您身边的侍女,不如往后就让她服侍别人吧。”
莱米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到“昏迷”的依兹迪哈尔微微侧过头对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她才恍然反应过来——
依兹迪哈尔是她唯一一个侍女,是她身边唯一一个照顾她的人了!
难道以后都要她自己更衣洗漱,没有人服侍?
“英蒂萨尔!”莱米丝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你会遭报应的!”
英蒂萨尔的脚步一顿,然后回过头对她嫣然一笑,“好呀,我可是等着你来报应我呢,莱米丝。”
莱米丝紧紧盯着依兹迪哈尔,止不住地笑起来,她太傻了竟然一直忽视自己身边的这个侍女……
这只蛰伏颇深的蝎子,不论谁将她带在身边,必然都只有遭遇厄运!
“帮她你会后悔的……”莱米丝低低笑起来,“英蒂萨尔你迟早会后悔的……”
你会被她反咬一口!
将依兹迪哈尔带到自己的宫中,英蒂萨尔坐在一旁看着侍女帮她包扎伤口。看见她身上的淤痕和头上的伤口,不知怎么的竟有几分同情,也替着依兹迪哈尔庆幸起来,“依兹迪哈尔,你昏的真是时候。”
依兹迪哈尔一如既往的淡然,她瞥了英蒂萨尔一眼,也没说什么感谢的话,只是淡淡回道:“我的运气向来不错。”
“可是你告诉我过,在幸运的人到了这里,最后都会变成棋子。”原话返还的感觉不错,英蒂萨尔心情愉悦地摇晃着手里的椰枣汁,让几个侍女退下,“所以幸运的依兹迪哈尔,你——要不要成为我的棋子呢?”
依兹迪哈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和复杂,沉默片刻后她轻轻一笑,“英蒂萨尔王妃,依兹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