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深秋,连阳光也变得懒散许多,清清冷冷的洒一层,像个病中浅笑的老人,就连微笑也少了几分气力。
自进虚妄沼泽,南歌这还是头一回在太阳升起后醒来,按住发胀的额头,眼儿微眯着,还有些不适应已经投射进帐篷中的光线。她才动了动身子,身上束缚的手臂不觉又收紧几分,勒的南歌腰肢发痛。
“什么时辰了?”话是含糊在嘴里的,南歌只觉得全身都乏的厉害,连动弹几下都懒。萧迟略眯了眼迷蒙的张望一刻,很快又恢复清明“不早了,可是饿了?”
南歌脸上泛着红,也不知是刚起的缘故还是别的,手略一动,就摸着了萧迟胸口的绷带,僵直了身子,急忙埋头查看“你身上还有伤呢,怎么也不注意些?”
为着南歌的担忧,萧迟眼底浮起一丝悦色,又极快的沉寂“不疼了。”
南歌抿着唇,小心扯开纱布。心上不觉赞叹一句,魔族的恢复力可真是变态。不过一个晚上,连血痂都脱落了,就数道粉红色的狰狞的卧在萧迟心口的位置没,也就看着唬人些。
心疼的摸摸那凹凸不平的一处,就连身上的被子掉出一截也没察觉“怎么好好儿的弄出这些伤来,照理说,幻阵只有精神攻击才是,偏你弄了一身的血腥,害我吓的要命。”
紫眸聚焦子在光裸出一截的香肩上,回话都多了几分漫不经心“左右无事,在意这些做什么?”
察觉萧迟视线有意,南歌脸一红,给整个人都结实的裹在被子里。“瞎看什么呢!你倒是给我说说你遇见什么了!”这幻阵,心思越单纯的人反是越轻松。比如长剑,比如南歌,也有意志坚定的不会轻易为幻象所迷。像萧迟这样的人,应当不会那么轻易被动摇才是,为什么,他还陷在幻境中成了受伤最重的那个?
南歌百思不得其解,可某人就是个敲一声吭不出半句的木头棒子,也就能气呼呼的瞪着那木头棒子一眼,恨不能一咬要上去。也不知能不能咬出一嘴渣来。
她哪里又能知道,那水汽迷蒙的眸子一横,端是一种别样魅惑与清纯交织的别样风情,这是以前的南歌绝不能有的。而作为灌溉出这朵娇花儿的萧迟。自然是再清楚不过,这样的风情因何而来。眼底一暗,忍不住一口叼住南歌的嘴唇轻咬一口。嗓音低哑“我们结婚可好?”
身上一僵,南歌下意识转开了眸子不与萧迟对视“为什么这么着急,咱们现在不是好好儿的么?”
转眼偏头,也只是片刻的功夫,却叫那双紫眸全数捕捉进眼底,瞬间冷却了眼底浮窜的火焰。冰寒入骨“结婚也无甚不同,那为何不结!”
萧迟同南歌十指相扣。一手捏住南歌下巴,锐利的目光要望进南歌眼底,像是一把掘土的铁锹,要挖掘出她埋藏最深的一层秘密。
南歌心头咯噔一下,立时想起她穿越而来的事情。身上轻颤了颤,垂下眼帘,半掩着,不欲叫萧迟看透。她不过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动作,却不想,这就是扎进萧迟胸口的尖刀,为历来冷沉如冰的眸子添了一抹伤色。
“你……你别那么着急么,再一年可好,一年之后,我们便结婚!”至少一年的时间可以叫南歌安心一些,叫她更能确认,她还不会那般轻易的回到二十一世纪,或者……这只是一个漫长的梦……
萧迟敛目,淡淡松开南歌下巴上的手,只在白腻下颌上的红狠上多看了一眼,便微垂着头,由两颊边上的发丝遮掩住他眼底那丝细微的变化,藏在暗处的紫眸,却因为某些回忆,渐渐暗沉,清冷,有心往外的透出一股子疏离。
莫名的疏离叫南歌心口一揪,拂开他脸颊脸颊上的发丝,安慰似的想亲在萧迟脸颊上。却不想萧迟略偏了头,幽暗的双眸悠然同她对上,手已经按在南歌的脖颈上,凑到南歌耳边,恍若在情人耳边的低喃“你记着。若……你敢离开,我一定亲手,叫你死在我怀里!”哪怕……他因此只能麻木的活在这世上,哪怕……他的心空洞一块,叫他忍不住想掏出来看看,确认它的存在。想到此,胸口的上又隐隐作痛,只萧迟不去理会,略低了头,轻舔过南歌的耳垂,若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享受和猎物在他捆缚中瑟瑟发抖的感觉。
害怕是么?那便害怕吧,越是害怕害怕了……才越不敢轻易离开……
萧迟的话如严冬吹来的,最森冷的寒风,叫南歌从心口都透着凉,一时之间,她竟忘了改怎么开口……
“阿娘。你醒了么,快来吃用早膳了。”包子带了暖意的呼唤叫南歌找回了一些甚至,新手推开身上的萧迟,便逃也似的穿上衣衫,奔出帐篷……
***
早餐依旧是不变的烤肉,还没等进嘴,光闻见那股子腥膻味儿,南歌就腻味的不行,撑着脖子给靠头吞了,正抓着千炙递的苹果准备往嘴里送。
未等贴近唇边,南歌恍惚想起了什么,冲坐在他左手边的千炙眨巴眨巴眼睛,给苹果切成了好几份。
“喏,快给你家青炙妹妹送去,她可是咱们的大功臣哦~”
千炙嘴角略僵了一瞬,跟着伸手敲了敲南歌脑门儿“这里不还有个大功臣么,只大功臣周围为什么都飘着着一股子酸味?”
也不见恼,若猫儿一般mī_mī着眼儿,额头就赖上了千炙宽阔的肩膀,“唔,我就是吃醋了,不行么?反正我不管,我怎么也是你师妹,你不能厚此薄彼了!”
千炙笑的温暖的轻轻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