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天珣早就注意到了凌天阳的那副想笑又不得笑得的模样,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刚刚因为肖媒婆的话而冒出来的怒气一下子就消散掉了。
“是吗?我们家还真要不起··········”
穆氏后面的话被打断在肚子里,燕天瑜后抓着穆氏的手,边流泪边摇头,末了,说道:“娘,你是真的想逼死我吗?”
这话一出,整个屋子寂静得厉害,穆氏更是一脸震惊的望着燕天瑜,燕天珣黑着的脸此时更像是火山要爆发了一般,天珏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大姐,眼眶不禁开始红润起来,难道再大姐的眼里,只有荣华富贵才是最重要的吗?需要用自家的命来反抗吗?
凌天阳同样不敢置信,虽然很多时候燕天瑜都不跟她对盘,但是在她看来,燕天瑜绝对不是个不爱惜生命的人,相反,她很爱惜自家的生命,要不然也不会想方设法的脱离农家生活,去追求更好的生活。
“天瑜,你·······你·······”穆氏满眼的震惊之后,接着便是深深的哀痛,燕天珣很想动手,这个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妹妹,为了脱离乡下,自作主张的将自家的庚帖给了别的男人也就算了,如今更是以死相逼,想要让他们妥协,这还是曾经那个可爱的姑娘吗?
燕天楠站在里屋门槛里面,燕天瑜的话让她一下子就哭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大喜的日子,为什么会这样?
凌天阳见穆氏摇摇欲坠的身体,这下她可真的不能不说了,走到大家面前,凌天阳鄙视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射向燕天瑜,回头对燕天珣和穆氏说道:“婆婆,燕天珣,既然这是燕天瑜直接选的道路,我们再多的干预只会引来她更强烈的反抗,现在你们也看到了,燕天瑜以死相逼,我们都是她的亲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做傻事。所以,我觉得就随她吧,反正路是她自己的选的,将来真要有什么事,也怪不得我们!”
燕天珣一哽,刚刚到喉咙的话语一下子就咽住了,他还以为凌天阳会过来将燕天瑜大骂一顿,或是干脆直接动手打她一巴掌,将她扇醒,没想到凌天阳居然说出这么一堆话,让他震惊不已。
同意震惊的还有燕天珏、燕天楠、穆氏和燕天瑜,燕天瑜刚刚可没有忘记凌天阳那道鄙视的眼神,她凭什么看不起她?她比她嫁得好,从今以后,她就不用每天再去侍候那些满是臭味的鸡和猪,不用时不时的上山,不用去打猪草,不用···········虽然没有曾经燕家那样好。只是凌天阳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以后会过得很差?燕天瑜不禁冷笑,看牢凌天阳也不过如此,不就是个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肤浅女人,凭她的本事,在大宅院里生活智慧越来越好!
燕天瑜趁着空当儿,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凌天阳只当是见不着,继续劝说道:“婆婆,你也不要伤心了,俗话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看,这不是嘛?燕天瑜早就不是小孩了既然她是‘真心’喜欢王公子,何不干脆成全了他们。”
“再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白杨村那边,我们哪天过去跑一趟,这件事情到底是我们不对,给人家赔个礼,道个歉也是应当的!”
话已至此,燕天瑜的亲事彻底定了下来,接来几天,燕家闹得笑话整个芭蕉窝谁都知道,连带着,燕天楠的亲事多多少少也受到了一些影响。凌家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秦媒婆却专门过来跟他们说了,燕家所有人都觉得没面子,只有燕天瑜一个人,暗自笑了。
三月初二那天,大清早起来燕天珣就挨家挨户的去请人来帮忙,明天是正酒,今天村子里的人都得来帮忙这是芭蕉窝的传统习俗。虽然大家背地里谈论燕家,但是真的做酒席的时候,还是大家都来了。
燕家请的知客是里正王家福,他不仅是芭蕉窝的里正,在村里的人缘还很好最主要的是他和凌文笙交好,何况,现在的凌家和燕家今非昔比,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那几十亩田地还是他帮忙去镇上帮忙办的。
有王家福当知客,村里的人更是不敢说什么,大家来时要么带着桌子,要么带椅子,人多力量大这一真理让凌天阳见识到了仅仅一个上午,燕家院子里就摆满了桌子和椅子,不远处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棚子,用来煮饭和炒菜用的。整个燕家一片红彤彤的颜色,喜庆极了。
凌天阳忙的脚不沾地,脸都快笑抽了,依然打起精神来,认真对待。
三月初三巳时一刻正,王家的花轿就到了,穆氏正在屋子里给燕天瑜梳头发,旁边王家福的老娘微笑着念道:“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今天燕家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