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一边掐轩辕梦的人中,一边颤抖着声音道:“强行用外力刺激,让服用忘忧蛊之人恢复记忆,是一件非常危险又痛苦的事,我早就说过,这个法子不可行,你们……唉,算了,不说这些了,她现在应该已经想起了被忘忧蛊抹去的记忆,只要能度过这一关,应该就不会再有危险。”抹了把脸上的汗,白苏焦急地抬目张望:“倚楼这家伙呢,怎么还不来!”
刚说完,一道紫影便如闪电般掠至二人身侧,将手中针包递出:“快,快,东西拿来了。”他也很紧张,虽然知道这个法子风险很大,却没想到,后果会这般严重。
看了眼急急忙忙给白苏递金针的南宫灵沛,心想,这家伙演技也太好了吧,连他都差点信以为真了。
但他哪知,南宫灵沛不是演戏好,他只是太紧张了而已,刀子往胸口一戳,羊肠血袋被刺破的刹那,生怕自己演得不到位,紧张之下,有点头晕,于是,一切水到渠成。
封住轩辕梦几处大穴,暂时稳住了逆流的气息和紊乱的心脉,白苏长舒一口气,抬袖拭了拭额上细密的冷汗:“应该没事了。”
闻言,萧倚楼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落回肚子:“谢天谢地,没事就好。”
白苏收起针包,严厉地瞪他一眼:“谢什么天谢什么地,你要谢的应该是我!你不知道这种强行刺激的方式有多危险,一旦失控,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性命不保,你差点害死她!”
萧倚楼跟一朵蔫了的花似的,垂头丧气,在白苏的严肃批评下,不住地连连点头。白苏越骂声音越大,只要一想到轩辕梦差点没命,这气就跟煮沸的水一样,咕咕直冒。
萧倚楼被教训了一阵,突然觉得不对啊,凭什么把所有过错都归咎在自己头上,白苏才是罪魁祸首。
“要不是你给她服用忘忧蛊,能有今天这事吗?”抬起头,冲着白苏便是理直气壮的一句。
这回换白苏蔫了,没错,如果不是自己心软,答应给她忘忧蛊,今天这事压根不会有。
南宫灵沛整了整凌乱的衣裳,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出面劝和道:“不管这事谁对谁错,事已至此,如何自责都没用,既然梦已经没事了,那赶紧带她回房休息吧。”
萧倚楼从白苏手里抢过轩辕梦,“我送她回房。”
白苏紧跟其后:“虽说已无大碍,但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我要跟着。”
南宫灵沛:“她身边总要有个照顾的人,我留下就好。”
看来谁都不肯走,三人互看一眼——那就一起去吧!
这么一闹一惊,三人都有些累了,每人各自占据一角,白苏选择床头,萧倚楼选择床尾,南宫灵沛没得选择,只能选择椅子。
夜渐渐深了,轩辕梦处于昏迷中,其余三人,也渐渐沉入梦乡。
……
望着窗纱上不停摇曳摆动的柳枝,轩辕霞越看越像群鬼乱舞,昏暗的光线下,仿佛有可怕的触手,正在朝自己伸来。
她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找到火折子,将房内所有烛台点燃。
可即便如此,还是无法驱逐内心的恐惧。
甜美的微笑,森然的利齿,可怕的眼神……噩梦,噩梦!全是噩梦!
“叩叩叩!”寂静中,突然响起一阵清晰的敲门声。
轩辕霞吓得脸色青白,抱着脑袋,朝门外道:“谁……谁在那里!”
“王爷,是卑职。”孟安恭谨的声音。
长舒了口气,轩辕霞放下手,问:“有事吗?”
“奉圣上口谕,有要事召见,还请王爷移驾。”
要事?二皇姐要见她?
比之前更深的恐惧漫上心头,想起白日发生的事,那名被轩辕梦一掌打落水的暗叹……难道,难道二皇姐要杀她?
怎么办?怎么办?二皇姐一定是知道了白天自己说的话,完了完了,她死定了。
半晌得不到回复,孟安又问了一遍:“王爷?您可听清了?”
“知道了知道了。”先稳住孟安,再另想办法,这是轩辕霞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应对措施。
门外的孟安,恭敬地退了一步,眼底却闪过一抹诡异的冷光,嘴角勾了勾。
“王爷,恕卑职多嘴,提醒您一句——皇命难违。”
房间里的轩辕霞根本没有听他在说什么,轩辕慈的暴戾狠辣她可是见识过的,绝不会因为自己是她的亲妹妹,就会对自己手下留情。
不行,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唯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
逃!
只要逃出这里,回到自己的封地,轩辕慈想杀她就没那么容易了。
下定决心,轩辕霞对门外的孟安道,“孟大人,你先去向皇姐禀告一声,说本王马上就到。”
“是,卑职这就去。”孟安眼神一冷,轻轻摇了摇头。如果轩辕霞可以看到孟安此刻的这个表情,或许,她就会改变之前下定的决心了。
收拾行囊,大件的珍宝一概不敢带在身上,就怕到时候跑不动。
将厚厚的银票揣在怀里,轩辕霞推开房门,悄悄探头出去看了眼,很好,没有人!
不知道自己可以跑多远,但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她可不想落在二皇姐的手里,幸好自己有封地,到时候守着自己的封地,做个逍遥自在的诸侯王也不错。荣华富贵固然重要,但小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