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两指搭在她的腕脉上,凝神诊了会儿脉,蓦地眉头一跳:“你成亲了?”
“没有啊。”这跟她的病有关系吗?
女人又重新诊了一回脉,松开手,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是哪国人?”
“啊?”问题越问越奇怪了,哪有大夫给人看病,还要了解病人国籍的。
“啊什么啊,我问你是哪国人。”女人刚问完,拧了拧眉,觉得不妥,又问:“现在外面还是三个国家吗?”
“对啊,龙华,宛东,还有昊天。”
“那你是哪国人?”
囧,她几乎可以想象到,如果她所说的国家不是女人想要听到的,接下来的戏码肯定就两种——
一、对不起,我曾发誓,某某国的人,我绝不会医治。
二、对不起,我曾发誓,除了某某国的人,其他人,我一概不医。
“我是龙华人。”轩辕梦选择实话实说,自从遭遇背叛后,她最恨的,就是欺骗。
女人点点头:“嗯,幸好,幸好。”
“幸好什么?”难道她跟昊天或者宛东的人有仇?
“幸好不是昊天人。”
“为什么?”
“如果是昊天人,你身为女子,未婚先孕,以后别想再嫁人了。”
“哦,原来是这……什么?孕……孕、孕……”她瞪大眼睛,口齿不清地看着女人。
女人见她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替她接口道,“是有孕,你有身孕了。”
这个消息,有如五雷轰顶,轰得她是眼冒金星,头脑昏昏。有孕?这不是坑爹吗?不,是坑娘。
“你诊错了吧,我怎么可能……有身孕?”
“不会错,我诊了两次。”女人对自己的医术信心满满。
轩辕梦颓然跌倒在椅子上,失神喃喃:“完了,一直把自己当纯爷们了,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猛地想起什么,又问:“那我怀孕多久了?”
“不长,也就半个月到一个月之间。”
“不是吧!”她一头撞死的心都有!怪不得最近月事都推迟了。
“你的身子现在很弱,这个孩子十有八九保不住。”女人看着她的小腹,眼神中带着一丝同情。
同情什么?她不需要同情,保不住更好!这不是爱的结晶,是恨的产物,生下这个孩子,只要一看到他\她,就会想到自己曾经的那些不堪过往,难道嫌自己心里的伤不够深,再多添一笔吗?
“有打胎的药吗?”她抚了抚小腹:“我现在就想打掉他。”
“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女人显得很惊讶。
“是,不想要。”如果是她和小楼的,那么她拼死也会留下来,邵煜霆的……算了吧,想想就觉得恶心。
女人望着她抚在小腹上的手,眼神柔和:“孩子是无辜的。”
“所以我才想打掉他。”她怕孩子出生后,自己会像女皇排斥自己一样排斥他。
女人长叹一声,缓缓将目光从她小腹上移开:“如果我是你,一定会留下这个孩子。”从女人眼中的不舍,可以看出她似乎很喜欢小孩。
“你不是我,不能替我做决定,这个孩子……我一定不能要。”她口气坚决。
“再等一个月,冰灵芝长成后,孩子是去是留,你自己做决定。”
“为什么要等?”她现在一刻都等不了。
女人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她一眼:“这么一个荒岛,哪来的打胎药?冰灵芝性寒,服用后会造成滑胎,同时培根固本,不会伤身。但冰灵之要一个月后才能长成,所以我让你等等。”
听女人这一说,轩辕梦不知为何,竟舒了口气。
打胎是一定要打的,但一想到还能与这个孩子多相处一个月,心里无端觉得开心。或许,她对这个意外得来的孩子,也有着一丝难舍的眷恋。
“你能说说,你为什么不想要这个孩子吗?”女人对这个话题很执着。
轩辕梦原本不想说,沉吟良久后,觉得对面这个女人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以往积压在心底的怨恨和委屈,也需要一个发泄口,于是,她将这段时日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告诉了女人。
这些经历,是她内心深处最疼痛,最糜烂的过往,这样完完本本叙述一遍,就如同将心口的疮疤重新揭开一样,是一种隐忍的痛,撕裂的痛。
可女人听完后,却神情淡淡,似乎轩辕梦的经历,在她眼中,还称不上是惨烈。
突然很想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过往,拥有那样的一双洞察世事的眼,一定不会简单吧。
“能告诉我你的身份吗?”
“我?”女人神色淡淡,“我没什么特殊的身份,只曾经做过皇帝的妃子罢了。”
“你是昊天人。”既然她做过皇帝的妃子,那就一定是昊天人,这并不难猜。
女人轻轻颔了颔首,“我十六岁入宫侍帝,二十岁时被封为淑妃,共孕有一儿一女。”
“听起来你过得不错。”
“你这么认为?”女人轻轻一笑,风韵犹存的脸,艳丽逼人,可那双眼,却似早已经历了无数的沧海桑田,古井无波了:“我十六岁刚进宫时,皇帝对我很好,承宠后的一个月,我便宠冠六宫,无人可及了。那时候,我以为我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没过多久,我的家人就被打入天牢,满门抄斩,而下旨杀我一家的人,便是日日与我同床共枕的皇帝,我的夫君。那时候我已经怀有身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