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沐脑子里七转八转的想事,想到后面,她这历来走直线的脑子不够用,竟然觉得王府里的风水不好,自个从前在江家,可是一个安守本分的人,从来没有象在王府这般的浮燥过。她完全忘记当日在江家,年纪太小纵使想跳,腿也太短的现实。她脑子里想的事情,是一起又一起,而且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江婉沐这种症状,放在她前世来说,叫做青春期躁动症。放在这世来说,也能算做女子成长记。只是江婉沐从记起前世那天起,便彻底忘记自已当年是一个小人儿。她先是一天又一天算计着在江家人的眼皮下,如何的安全活下去。后来稍大些年纪,又算计着如何去挣银子,将来可以养活自已的这类大事。
前世的记忆,让她明白成亲是个虚的,天长地久完全是个传说。这世的生活,让她知道亲人是靠不住的,只有靠自已稳妥。进王府后,她暂时不用担心人身安全,银子还算够用,而且她又不是闲下来的人,还会继续挣银子的活。她把两家陪房安置妥当后,这人一闲下来,想得事也多起来,对身边人也关注起来。她从近旁吉言的身上瞧,她有靠得住的娘家人,将来有一个踏实的夫君,日子一定能安稳过。
江婉沐又稍稍从远处瞧,同样是江家嫁出来的女儿,江婉逸有嫡子嫡女傍身,尽管夫妻相处不和谐。她只要对妾室撒野时稍稍注意手段,便能稳如泰山坐稳嫡妻的位置。江家对她是全力的支持,她以后的日子,多少有个奔头。江婉沐有闲情逸致时想自已,越想越觉得自个的命运弊屈,空茫茫的人世间。独留下她一人。
这人要钻牛角尖时,不用别人拉你去,你自个想窄后。会主动钻进去研究。江婉沐这些日子,有这种苗头,只是今日连皓的话。和收江家回礼的事,再次点燃这把火。江婉沐初听到江家收下礼。又给了回礼,心里还有些安慰。方正后来转着弯对她提起一些习俗,她才明白,如果是亲戚朋友在这种事情上面送的礼品,一般情况都是不会当时给回礼,而是主人家记下这份人情,日后适当的时机还人情。
江婉沐听明白意思。她在江家就是一个外人。江婉沐听后笑着吩咐方正说:“方正,我出了银子,你费了心思,才准备妥当一份礼。既然如此把回礼转卖出去,能得回多少银子算多少。”方正原本担心江婉沐伤心,听她这吩咐爽快的说:“小姐,我记得花了多少银子。这些东西转卖出去,多的银子我会舍给乞丐,只要得回小姐花出的银子就行。”这话让江婉沐听得解气。
江婉沐一出又一出的在脑子里转,只是这一时还在牛角尖里钻不出来。连皓身为王府的嫡子。自是对一些人情来往习俗懂些。初初听江婉沐的话,对她能够听取自已的意见,又担心在外面行事让自已丢脸,还是相当的得意。可是把那话一思量。江家这可是重重的在打江婉沐的脸。晚辈给长辈探病的礼,就这般换个法子丢出来。
连皓瞅着江婉沐低垂眼的模样,瞧到她眉眼平平的模样,想着她刚刚小心翼翼探听话。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江家没有管教给她,好端端的一个小姐,竟然不知回礼中含沙射影的腻味。他开口说:“江家那事你做得好,你有礼过去,面上过得去就行。”江婉沐的脑子里,这时已把那事抛一边去,方正转手卖出那些礼品时,她已消了气。
江家对她没情份,她不过再次证明一次。这面上的孝子,她做这一回就行。她还特意让方正留下转卖出去的礼品单,当中有些礼品印着江家的印鉴,她也特意让方正找接收的人要回一张保存。江家人做了初一,她小小年纪成了呆小姐病小姐。她要防着他们以后还会做十五,那个不孝的名声,她绝对不会让他们随手倒在自已身上。
虽然她觉得自已以后不会成亲,可是万一能遇到一个男人,不计较自已往事太多,到时有孩子,有个名声音清白的生母,对孩子来说是相当重要背景。江婉沐立时又想到现实的男人,妻只有一个,只要他养得起,妾可以无数多。她对和许多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相当的不感兴趣。唉,想来想去,这条路还是走不通,以后实在寂寞,不如收养几个孩子。
江婉沐脑子里面,正反两面纠结不清中,听连皓的话,一心两用的点头说:“是。”她点头后,想仔细连皓算是自已的顶头上司,就算有日久生情这个顾虑,这个上司的毛,还是要顺着摸,反正不管如何摸,也只有一年可摸,何况这一年里,这主子还常不呆在王府里,就这么些日子,忍耐顺从着就可以平安度过。
江婉沐抬眼笑着对他说:“三爷觉得这事过关,那我心里也安稳。我一直担心自已处事不周到,牵累到三爷你。听你这话,我总算可以放下心。”江婉沐旧话再一次提起,连皓瞧着她,想着她一片好心得来的结果。他不忍心骗她,转着弯劝她说:“江家与你历来不亲,你已尽过心。以后两家人情来往,还是由大嫂出面应付,她在这方面应付的好。”
江婉沐听后点头,这些世家名门来往中暗埋的圈圈叉叉,她的确不如受过训练的人警觉。连皓自觉得完成今天探望的任务,想着一会要去瞧瞧老王妃,陪着说一会话后。他还要顺带去瞧瞧大哥,他今日听江家处理江婉沐孝心礼品的事,多想两下心里便烦躁起来。偏偏当事人,瞧着就是一个不懂当中窍门的人。他不能同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