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阁发生的事,只一夜的功夫,整个靖安侯府的人都知道了,一时间,众人再看向白璎珞的眼神中都满是同情,而看向白璎芸,则有些隐隐的不善了,便连下人,远远的看见白璎芸都会疾步躲开,好似她得了会传染的病一般。
几日下来,主子脸色不好,下人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吭一声,云水阁上下愈发静谧。
转眼,便到了八月初十,离中山伯府的喜事还有两天。
早起到鸣翠居,姚夫子讲了会儿名女轶事,还不到下课的时辰,秋纹来传话,说家里来了客人,白老太太说今儿的课程早些结束,请白璎珞和白璎芸过去见礼。
姚夫子应下,几句话收了尾,便捧着书回了自己的屋子。
“秋纹姐姐,是大伯母娘家的客人吗?”
到了垂花门处,白璎芸带着丫鬟径自回屋去换衣裳了,白璎珞看着秋纹问道。
心中赞了一声“六秀果然心思剔透”,秋纹点头应道:“是大夫人娘家夫人带着少爷秀们来了。”
薛氏的父亲薛逡忠是内阁大学士,曾经辅佐过先皇的股肱大臣,是故,薛家在京城,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只不过,祖上却是书香世家,大多都还在江南。
而薛老大人如今已经上了年纪,已经上了折子要致仕,嘉元帝却按而不发。
薛氏有两个哥哥,二哥在朝为官,大哥薛彦斋外放,如今已是正三品的遂南巡抚,如今,薛夫人带着孩子进京,恐怕不止是参加中山伯府的喜宴那么简单的。
如是想着,白璎珞跟秋纹告了别,径直回到兰心阁更衣梳洗了一番。
再到庆安堂,便见白老太太的下首处,坐着一位面色和善的中年妇人,旁边,则是薛氏、二夫人和四夫人。
给祖母和薛氏三人见了礼,白璎珞再起身,薛氏已经指着对面的妇人介绍起来,“珞姐儿,这是我娘家嫂嫂,你要叫舅母的。”
“舅母,璎珞给您见礼了。”
屈膝俯身行了礼,白璎珞刚站起身,外头通传,说白璎芸到了。
薛氏回头等着白璎芸进来,又将薛夫人介绍了一遍,薛夫人这才拿出准备好的见面礼,一人一份的给了白璎珞和白璎芸,一模一样的一对玛瑙手串,并一个荷包。
薛夫人的身后,坐着一对儿女。
“这是你宁表姐,那是你柘表哥。”
薛氏指着那两人冲白璎珞和白璎芸介绍道。
“宁表姐,柘表哥……”
脆声叫了人,那两人也起身回了礼。
白璎珞看了一眼,心中微微一楞,那薛宁瞧着十七八岁的模样,面容姣好眉眼含笑,静静的站在面前,娴静端庄的像一副画卷,引人夺目。
可她却梳着未嫁少女的发式,莫非,她还没婚配?
身侧的薛柘,瞧着约莫十四五岁的模样,身材颀长,相貌俊朗,眼中却似是带着淡淡的倨傲,一副不好相与的模样。可展颜笑起来,一双眸子顿时如夜空中的星辰一般明亮,就那么一瞬间,竟让人觉得他像是比薛宁还夺目一般,让人挪不开眼。
收回相互打量的目光,四人各自落座,白老太太笑呵呵的说道:“瞧见这些孩子们站在身前,看着都觉得心里高兴,她大嫂啊,你们合该多来走动走动,也好让我这老婆子跟着乐呵乐呵。”
薛夫人笑着应道:“合该如此,您放心,以后我们准保多来,到时候,您可别嫌我们烦就是了……”
大人们热络的说着话,白璎珞却觉得有一道目光在打量自己一般,抬头看去,正对上薛宁满是善意的柔婉目光,白璎珞回以一个微笑,别过了头。
已经出阁的女孩儿,是不会跟着母亲走亲戚的,薛宁这个年龄却还没嫁人,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白老太太不好多问,便将话题转到了薛柘身上,“柘哥儿一表人才,可见薛家太太教导的好,如今是在哪里读书啊?”
提起这个小儿子,薛夫人的脸上,顿时散发出了一层遮掩不住的喜悦光芒,“他啊,前年乡试考中了解元,这不,老爷让妾身带着他来京城,看看能不能寻个好夫子,抑或是进京都书院呢。”
“哎哟哟,柘哥儿今年才多大,都已经考中解元了啊?”
顿时,白老太太也惊诧起来,而一旁的薛氏,也跟着一脸与有荣焉的欢喜。
“已经十六了,翻了年就虚岁十七了呢,也不小了……”
薛夫人谦逊的说道。
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有儿子,四夫人的儿子虽还小,可将来也是要考功名的,一时间,屋子里的人都围绕着薛柘展开了话题,纷纷问薛夫人是如何教导孩子的,屋子里就这么热火朝天的闲聊起来。
白璎珞看了薛柘一眼,有些顿悟的低下了头。
十四岁的解元,怪不得他的身上有一丝清冷的傲气,原来是这个缘由啊?
心中暗自想着,白璎珞再抬起头,却正对上薛柘坦然相对的清冽目光,像是看到了白璎珞的心中所想一般,白璎珞有些慌乱的避开了眼。
薛柘唇角微弯,泛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临近午膳,薛氏说,晚上为大嫂接风,宴席设在庆安堂,便带着薛夫人和薛宁、薛柘走了,白璎珞送走了众人,回来偎在白老太太身侧,好奇的问道:“祖母,那宁表姐已经及笄了吧?还没嫁人吗?”
白老太太的脸上,顿时浮起了几抹同情,“你宁表姐今年都十八了,原本是去岁是要进宫参选的,所以一直养到十六岁都没许人,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