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鞋子脱掉坐在月妖兰的身边靠着墙、看着房门,就那么坐在她旁边,一句话都不说。
房间里一阵沉默,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妖孽,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师傅从来没有那么生气过。”声音闷闷的,只是透漏着阵阵迷茫。
苏夏低笑,“怎么,后悔了?”
又是一阵沉默,月妖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之前师傅总是宠着她,从来没有因为什么事而这么吼过她,这次是不是真的因为她做错了?
“那你认为你做错了么?认真想想云卓大师说过的话,自己想想是不是真的做错了。”苏夏淡淡的说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虽然心里心疼,但是这个时候如果真的不能让她自己现自己的错误,那真的是功亏一篑了。
抬起头,月妖兰看着前方,只是眼里没什么焦距,只是淡淡的看着。
小的时候,在君府她从来都是特立独行,认为自己足可以撑起整个家,所以她很自信却也某种程度上很是自负,她曾经最接近君临的状态却也在小时候那次之后被父亲告之是最不可能进入君临的人。
大哥上战场,以为自己布阵的能力可以帮到大哥,可是却不承想因为见到大哥被困而走火入魔开始的杀戮将大哥的一个机会毁掉,甚至因为自己力竭之后的昏迷让大哥抛下军中将士照顾自己三天三夜没有合眼。
自以为可以解决一切,所以在君府考虑如何处理五子夺嫡的时候建议父亲选择了慕容傅云支持的龙天行,结果却害得君府灭亡。是不是如果当时不去盲目的相信自己可以,不去盲目的逞强就可以听听哥哥们的意见,就可以问问旁人的看法?
说到底不过是自己的自大,自以为可以,自以为够强,逞强的不顾周围人的看法,不去依靠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最终害己的同时还害了别人。
“妖孽,我很自大对么?”月妖兰转头看着苏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自己,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了这样?
“不是自大,你只是将过多的事揽在身上。你要知道你辛苦建立简流阁的目的,你要知道月将和云卓大师存在的意义,如果你总是将事揽在自己的身上,那简流阁的存在还有什么用?月将和云卓大师努力扩充自己势力的目的又在于什么?”
“我曾经以为,只要我变强了就能帮助我想帮助的人,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所以我努力的变强了。变强了之后,我觉得我可以解决所有事,我不想再看见有人因为我而死掉,所以只要所有的一切压在我一个人的身上,那么就不会有人死掉了。”
“也许会这样,可是妖妖,如果当你只能在身后看着比你强悍的人冲锋陷阵,而且自己却无法动手帮他的那种感觉,你知道那种感觉么?不是恨自己有多么的渺小无力,而是担忧前方的人是否能够安全,担忧前方的人是否真的还会回来站在自己身边。”
“我知道…”
“妖妖,你不是一个人,偶尔相信一下自己身后的人,相信他们不会那么轻易的死掉,不会那么轻易的受到伤害,每个人都是经历过很多事,都经历过生与死,所以他们也知道如何在不让自己受伤的前提下,在自己最擅长的事上帮助你。”
苏夏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月妖兰,逼迫她能够正视这件事。
看着苏夏灼灼的目光,月妖兰猛然现,什么时候她将所有的事扛在肩上而无视了身后的人,她总说君府的大家甚至简流阁的大家都是她要保护好的人,却忘了他们也是自己身边一直伴随自己成长的人,在自己成长的同时他们也在努力的成长,也是自己这一生当中不可或缺亦不可代替的一个部分。
是啊,他们也是自己的一部分,放弃自己的一部分么?真的很疼啊!
相对的,她也是他们的一部分,那种被剥离的痛苦,他们更甚吧?
“想通了?”苏夏换上妖孽的笑容,看着眼前那双渐渐清明的双眸,这个丫头,总会很快的明白很多事。
点点头,月妖兰摸了摸鼻头,真丢脸,这么简单的道理都忘记了。
苏夏将手里的那串南云佛珠交给她,“那,接下来我来告诉你这串佛珠的故事。”
接下来的时间里,月妖兰认真的听着故事,认真的反省着自己。她知道她跟那个少年一样,当局者迷而旁观者清,当自己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看待这个跟自己一样经历的少年的故事时,她就现了自己错的究竟有多离谱。
穿好鞋子,站在床边,苏夏伸出手看着月妖兰,“走吧,该去好好的道歉。”
眨了眨眼睛,抬头看着苏夏温柔的双眸,月妖兰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将左手放在了苏夏伸来的那双大手里。
大手拉小手,一紫一红,两个同样骄傲的人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跟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人道歉。
低头站在云卓的身前,月妖兰小脸红了红,不安的扯着自己的衣袖子,“师傅…对不起。”
“知道该怎么做了?”云卓抬头看着自己的小徒弟,心疼她,可是却不能不冷下脸来。
点了点头,月妖兰抬头偷瞄了一眼脸色一点都不好的云卓,然后又低下头,不敢说话。
重重的放下茶杯,云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