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看到这个明明早该看破尘世生死的男人,偷偷的背过身去抹了抹眼泪。
“叔叔。”姜承走进来:“听说您过来了,我来看看。”
陆尔胜对姜承点头,但是目光却一瞬不瞬的落在陆迟衡的身上。
两两放下了手里的袋子。
“那是什么?”陆尔胜忽然问。
“这个吗?”两两指了指袋子,然后回答:“这是我今天要给迟衡换的衣服……”
“我来吧。”陆尔胜伸手,作势要接衣服。
两两愣了一下,姜承眼明手快,弯腰提起了袋子给陆尔胜递过去。
陆尔胜把袋子里的衣服拿出来看了一眼,他儿子的品味一直都很特别也很耀眼。但是这份耀眼在此刻看来,却更让人觉得心疼。
他弯腰去解陆迟衡身上的衣服。
两两为他把衣服穿得很细致,从里到外没有一丝懈怠,陆尔胜脱得有些费力。两两想上前去帮忙,可是被陆尔胜一把给拦回来了。
“我这个做父亲的,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什么,这点小事,你就让我来做吧。”陆尔胜说。
两两点头,退到了姜承的身边。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一直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个老人为他昏迷的儿子,一件一件的把衣服穿上。
陆迟衡像个人偶,帅气的人偶。两两自己为他换衣服的时候不觉得,等到成了旁观者,才知道原来这个画面是这样的让人心酸。
中途姜承被护士叫了出去,病房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叔叔,你还恨迟衡吗?当年的事情……”
“当年的事情你知道了?”陆尔胜有些警觉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两两点头。
“当年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陆尔胜转了话锋,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来,他是有意在为陆迟衡开脱。
毕竟,这是他们的家事,他若有家丑不可外扬的心理,两两也是理解的。
“是的。但是,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相信陆迟衡,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中间一定有误会。”
陆尔胜沉默,沉默了一会儿才叹气:“我当年太过冲动,没有听老太太的劝慰也没有听迟衡的解释就离开了家。这么多年来,我也会经常后悔。只是,我放不下这心中的执念。如今,看着迟衡躺在这里,才知道,后悔也是有时效的。”
两两听了陆尔胜这样说,顿时觉得很欣慰:“如果迟衡能亲耳听到您说这些话,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希望他快点醒过来,我想亲耳听他对我解释。无论是什么样的解释,我都愿意相信。”
他的儿子,他欠他一个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