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口台阶下,瑾萱坐在不知谁拿来的一条凳子上,背对着瑾瑜跟金麦过来的方向,沉声审问跪在脚下的郑婆子和阎婆子:“你们可是看清楚了,今天下午,真的只有大姑娘养的那只狗和五姑娘养的那只猫来过这院子?”
“是的,我们看得很清楚!”郑婆子跟阎婆子异口同声回答。
她们这些年曾经被瑾萱抓过错处,在瑾萱手里吃过苦头,心里都很怕她。
其中,郑婆子胆子比阎婆子大,回答了之后,为了讨好瑾萱,陪着笑特意提醒:“四姑娘,这里是内院,有层层护卫在外面把守,野猫、野狗根本进不来,而且,除了大姑娘和五姑娘养狗、养猫,府里其他主子压根就没养呢!”
“行了,少卖乖了,关于这些情况,连你都清楚,我难道还不知道么?”瑾萱不领情,白了郑婆子一眼,指着丢在脚下的那只鞋底沾上粪便的秋鞋,吩咐她和阎婆子:“你们都给我仔细看清楚,我这鞋底的粪便,到底是猫粪便,还是狗粪便?”
“是!”郑婆子跟阎婆子都不敢怠慢。
她们先后拿了那只秋鞋,认真看了看它底下沾的粪便,又十分敬业地把鼻子凑近,用力嗅了嗅粪便散发的气味,才低声商量一番,由郑婆子作为代表,老老实实回答:“四姑娘,我们虽然见过猫粪便和狗粪便,可它们很相像,再加上,大姑娘养的狗和五姑娘养的猫差不多一样大,我们根本没办分辨这到底是猫粪便,还是狗粪便。”
瑾萱虽然强势,爱小题大做,却并非蛮横无礼。
她有些失望地瞪郑婆子一眼,想了想,扭头吩咐自己身边的两个丫头:“既然这样,金菽、银菽,你们现在马上去老夫人的院子一趟,请老夫人身边那个徐大家的帮忙找两个能认得出猫、狗粪便的人过来。”
“是——”
“等等!”
瑾瑜已经趁瑾萱跟郑婆子说话的机话,带着金麦走到瑾萱背后,听到这里,连忙打断金菽、银菽的回答,走到瑾萱跟前,含笑提醒:“四妹妹,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就能帮你弄清楚你鞋上沾的到底是猫粪便,还是狗粪便。”
“哦?”瑾萱有些意外,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瑾瑜一番,语带嘲弄:“三姐姐今天既不躲在自己的屋子里看书,也不拼命护着自己的下人,反过来要帮我?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四妹妹说笑了。”,瑾瑜早料到瑾萱会接受不了自己对她态度突如其来的转变,诚恳地分辩:“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而是我昨晚死里逃生一回,今天早上醒来后,幡然醒悟,把从前的自己和从前的许多人、许多事都看明白了。比如,以前,我会觉得四妹妹反对我顾及主仆情分、纵容下人偷懒耍滑,是不尊重我,故意跟我作对;而现在,我则认识到顾及主仆情分、一味纵容下人偷懒耍滑不仅坏了规矩,还容易让下人忘记自己的本份,埋下隐患,深深觉得四妹妹以前反对我时,固然态度有些差强人意,但出发点还是为了我好,值得我珍惜。”
说完,不等一脸错谔的瑾萱反应过来,她指向地上那只鞋底沾上粪便的鞋子,提醒瑾萱:“对了,你这鞋上沾的是五妹妹那只猫的粪便。”
“啊?”瑾萱更加错谔,再次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瑾瑜一番,好奇地问:“不可能吧?你才看了一眼,怎么就能这么肯定?”
瑾瑜莞尔一笑:“外祖父家的二妹妹不是很喜欢养狗么?她曾经告诉我,狗最爱吃粪便了,只要养它的主人没在身边管束着,那么,它不管在何地何地拉出粪便或者看到其它的粪便,都会吃个一干二净。”
“这个二妹妹,怎么把这事只告诉了你,没告诉我呢?”,瑾萱释然,先是不服气地低声嘀咕了一句,接着,倏地目光一亮,兴致勃勃看向瑾瑜:“三姐姐,你能看出我以前是为了你好,可见真的是昨晚死里逃生,幡然醒悟。现在,我打算带着你的两个婆子去找五妹妹兴师问罪去,你一向脑子比我好使,嘴巴比我会说话,不如陪我一起过去,给我助阵吧!”
“这个先不急。”瑾瑜另有打算,故意卖了个关子,转头从身旁金麦的手里拿过秋鞋,笑着递给瑾萱:“我以前听母亲说,你曾经在她面夸过我屋里的银麦鞋子做得好,刚刚过来时,又听金麦说你鞋子在我院子里弄脏了,于是,我就特意要金麦把我今年让银麦为你做的秋鞋带给你,你看看,喜欢不喜欢?大小是否合适?”
“我早就已经打发玉菽去我的院子里给我取新鞋子了,不过呢,我鞋子是在你院子弄脏的,合该你赔我一双鞋子,不管喜欢不喜欢,大小是否合适,我都得要下,否则,岂不是白吃了亏?”瑾萱嘴上装作不领情的样子,心里却因为瑾瑜一再对自己示好而暗暗又惊又喜。她拿着鞋子,兴致勃勃地穿上,站起身,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厚厚的白色云锦面料鞋底下,明明缝满了细密而均称的针钱,可穿着却觉得很柔软舒适,毫无任何僵硬之感,石青色的妆花缎鞋面上,绣的是她最喜欢的绿牡丹,每一片牡丹花瓣都栩栩如生,特别好看,配她身上绿色的牡丹百褶裙正合适!
走了十几步路,她才回到瑾瑜身边,很满意地表示:“这鞋很合我的脚,也很配我的裙子。”
“你喜欢就好。”瑾瑜趁热打铁,指着自己屋子的方向,**她:“你想不想知道我今年为什么会早早让银麦为你做好秋鞋?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