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三公子这时根本还来不及想到合适的对策。
他心里恨死瑾瑜,表面则不得不假装出一副委屈而愤懑的样子,看向瑾瑜,硬着头皮抵赖:“三姐姐,我没有把我母亲和五妹妹的‘名家墨宝’调包,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能光凭看似合理的推断,便随意诬赖我,这不公平!”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们就等事实为证吧!”瑾瑜早料到依三公子的精明,绝不会轻易认账,之所以特意问他一声“是怎么处理的”,不过是便于以后借着他不肯认账的由头,多一个整他的理由罢了。
为了尽快揭露事情的真相,瑾瑜转头看向萧顾家,严肃地问:“祖父,你能不能把那些假的‘名家墨宝’拿出来给我看看?”
“当然可以!”萧顾家刚才听完瑾瑜的推断后,心里十分信服,正在为三公子在瑾瑜面前的抵赖行为而火冒三丈,自然听出瑾瑜有可能是要借助假的“名家墨宝”来寻找证据。
他一边答应着,一边毫不犹豫把其中一个梳妆盒里装着的假“名家墨宝”拿出,认真把纸上的内容看了又看,才选定其中几张交给瑾瑜。
瑾瑜看在眼里,觉得奇怪,拿在手里后,才发现,原来这些假“名家墨宝”居然是一些艳情打油诗!
好在,大概这些艳情打油诗是被萧顾家特意选中的缘故,它们比萧顾家写的那首艳情打油诗用词相对考究,艳情的意境相对隐讳,勉强还能让像瑾瑜这样的闺中小姑娘入目。
瑾瑜把每一张都仔细看了看,指着它们,意有所指地告诉萧顾家:“祖父,这些假‘名家墨宝’,笔迹跟你为我院子题的字有七分相像,写的内容却有些不堪入目,应该是有人想败坏你的名声,才刻意模仿你的笔迹写的!”
“是呀!”萧顾家之前只是看出笔迹跟自己相似这一点,并没有想到是有人想败坏自己名声这一层,现在,经瑾瑜这么一点拨,深以为然,颇是为这事郁闷,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
瑾瑜暗暗好笑,表面上不动声色地指着那些假“名家墨宝”,继续说:“虽然这些假‘名家墨宝’用的是像我们这种大户人家才用的上好宣纸,模仿的也是你的笔迹,可这些字的用墨不是像我们这种大户人家常用的上好加香墨,而是墨气酸臭、行笔间时常有隐隐漏墨现象的差墨;这些字的用笔不是像我们这种大户人家常用的上等软狼毫,而是一种劣等硬毫,令每一笔每一画之间的衔接都显得有些生硬。”
说到这里,瑾瑜顿了顿,接着说:“还有,这些字字体比你的字体要稍显轻浮与沉滞,且字里行间都流露出一板一正刻意雕琢笔画的痕迹,丝毫没有透露出来所眷打油诗里那种明快、诙谐的意境,综合来看,分明是那些每天拿着差墨和劣等硬毫,用主家送来的好纸,匆匆不停帮人眷写东西的街头字画先生!”
“现在,你只要重新拿几幅你的字画,让人找到那些街头字画先生,要他们写些这样的艳情诗,就能很快根据他们的笔迹,认出这些假‘名家墨宝’是谁写的,并通过这个人,查出让他眷写这些东西的人——毕竟这种有些媚俗的打油诗并没有什么意义,一般人看看也就算了,不会闲得无聊地特意请字画先生眷写个几十份,而那个闲得无聊地特意请字画先生眷写个几十份的人么,字画先生必然引以为奇,深深记在了心里面!”
“对、对、对!”萧顾家认真听完,豁然开朗。
他打算马上照着瑾瑜的说法去做,边兴致勃勃收起瑾瑜还给他的那几张假“名家墨宝”,边看了下外面渐黑的天色,一脸关切地认真吩咐瑾瑜:“三丫头,外面都要天黑了,应该已到用晚膳的时间,你今天帮了我很大的忙,辛苦了,快回你自己屋子去,早早用完膳,早早休息吧!”
“好的,谢谢祖父!”萧顾家虽然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一向保持公平、正直的伪君子形象,却还是第一次这么善解人意地跟瑾瑜说话,令瑾瑜下意识有几分感慨,看向萧顾家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激动之色。
萧顾家意识到自己这是又宠络到瑾瑜了,暗暗高兴,难得好心情地走到门口,目送瑾瑜走远,才指着屋子里的罗傲绿和三公子,沉声吩咐候在门外的四个家丁:“三夫人和三公子是害得我‘名家墨宝’丢失的罪魁祸首,不能轻易放过,在我弄清楚假‘名家墨宝’的由来之前,你们四个负责守在门口好好看押他们,别让任何人靠近这间屋子,明白吗?”
“明白!”四个家丁不敢怠慢,马上大声答应。
……
瑾瑜回到屋子门口,恰好看到金麦神色凝重、脚步匆匆地从内室大步出来。
瑾瑜有些意外,好奇地问:“金麦,你这是怎么了?”
金麦停住步子,喜出望外地看瑾瑜一眼,指了内室,低声告诉瑾瑜:“三姑娘,你回来的正好。二夫人刚刚特意做了芙蓉糕送过来给你吃,看你不在,问我你去哪里了,我就把你被老爷叫去审问三夫人、五姑娘她们的事如实告诉她。没想到,她在听说五姑娘也得了失心疯的事以后,很替五姑娘担心,不仅马上让奴婢们打来热水,到内室里替五姑娘洗头、洗脸,还打发奴婢马上去给五姑娘请大夫呢!”
“你是我三姑娘的丫头,给五姑娘请什么大夫?二夫人糊涂,你可不能糊涂!走,跟我一起进内室看看!”瑾瑜之前还在为秦惜梅把留给自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