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西北边塞分为两部分,凉州和雍州,凉州前出,雍州则为后盾,担负起连结凉州和并州两大战场的作用,在战时,雍州主要为凉州提供后勤支持,但雍州也面临北方胡族的威胁,雍州北面的南平、北武、东夏三郡是防御重点,与凉州不同的是,雍州的防御相对轻松,三郡以北穆乌斯沙漠是天然防御屏障,大队胡族根本无法通过这个沙漠进攻,这也是导致凉州和并州成为抗胡主战场的主要原因。
大队胡族过不来,不代表小股马贼不能过来,数年来,就像西域商道一样,三郡边境同样马贼肆虐,雍州边军的主要任务便是剿灭马贼,犀锋便是在剿灭马贼的战斗中脱颖而出,引起秦王注意进而被调入鹰翎卫。
“倒是你,没成想居然能做出瀚海商社这样大规模的商社,我听说秋云还让你给拓跋部落送粮,你现在可以说是富可敌国。”
“言重了,言重了,”柳寒连忙分辨,这个事可不能认,否则将来有无穷无尽的麻烦:“我只是帮助送粮,粮食还是拓跋部落自己掏钱买的,当然,运费酌情少收。”
“哦,是这样!”犀锋好像有些惊讶,柳寒眉头微皱,苦笑下说:“按照行程,秋云大将军也该到长安了,你若不信,可以问问。”
“秋大将军不到长安,”犀锋说道:“这个时候,他不敢到长安,就算到长安,秦王也不会见他。”
柳寒略微想了想便明白,现在这个敏感时期,这俩人若是见面,泰定帝若无事则罢了,若有事,一个藩王勾结边将的罪名便能给俩人扣上,那就万劫不复。
从见面到现在,俩人都在怀旧,换一种说法,也就是在探底,俩人都没有简单的信任对方,十多年过去了,他们都有很大变化,柳寒再不是那个苦苦挣扎的逃亡者,犀锋也不是那个刚出师门的热血青年。
“当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找了你几个月都没找到,我本想拉你一块投军的。”
犀锋的语气中有几分惋惜,当年俩人若一块投军,杀手不敢追杀到军营。
可他错了,柳寒知道,别说军营了,若那个人要他死,就算躲进皇宫,那人依旧有办法杀了他,他苦笑下:“怎么说呢?简单的说,诈死,然后在山里过了半年茹毛饮血的日子。”
犀锋有些动容,周南山荒无人烟,传说还有猛兽出没,就算最出色的猎人进去,也是九死一生,柳寒居然能在里面一待便是半年,这份坚韧,胆识,超出常人。可转念一想,当年面临的危险,那个杀手的厉害敏锐,恐怕也只有这样的绝户计才能瞒过去。
柳寒的神情似乎也在回忆,回忆当年被追杀的凶险,好几次他都认为自己死定了,又好几次侥幸逃脱,死亡阴影始终笼罩在他头上,所以,他在周南山上待了半年,其实三个月后,便有迹象对手已经离开,可他依旧在山里待了半年,等伤势尽复,出了周南山,便远赴塞外,流亡西域。
“我一直不知道,当初他们为什么追杀你?你得罪的是那家士族?”犀锋又问。
当年犀锋初出茅庐,一腔热血,路遇负伤的柳寒,便拔刀相助,甚至没问为什么。殊不知道,这也是柳寒纳闷的。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样的人在这个时代有,而且很多,但象犀锋这样,什么都不问,便拔刀相助,却还是少见。
“当年你为什么帮我?”柳寒反问道。
犀锋嘿嘿笑了笑,柳寒也同样面带微笑,犀锋从边上拿出坛酒,给柳寒倒上,柳寒早看见那坛酒了,此时也不顾忌,端起酒杯,一股芬芳的香气扑面而来。
柳寒陶醉似的深吸一口,闭上眼睛似乎在品味,然后才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便去抓酒坛:“好酒!好酒!这什么酒?拿弄的?这可比柳林酒好多了。”
见他反应如此强烈,犀锋微微一笑,任凭他将酒坛抓走,才笑着说:“这可是御酒,殿下赏的,我一直舍不得喝,今儿来见你,这才带上的。”
“御酒?!”柳寒好像有些惊讶,连喝三杯,才满足的放下酒杯,嘴巴还咂吧咂吧的回味,然后才说:“果然宫里的东西都是好东西,这酒可比柳林酒强多了。”
“你还算有口福,李葱可想了好久,说了几次,我都没舍得。”
“李葱?你朋友?”
犀锋点点头:“和你一样,换命的朋友,他比我先到边军两个月,我们同在一队,一块训练,一块巡逻,一块杀马贼,一块到鹰翎卫。”
“李聪,是关陇李家的人?”柳寒含笑问道。
犀锋轻蔑的笑笑:“士族子弟有几个上边塞,一刀一刀搏功名的,这大晋能有几个秋歌。”
柳寒对军队编制有所了解,西域各国军队编制与大晋大同小异,不过,他还是大胆的问了问,犀锋也没隐瞒,他到军队便担任伍长,伍长统帅五人,四伍为什,设什长,五什为队,设队正,五百为营,设营正,营以上则为军,军的编制不定,两营三营四营都可能。
犀锋见柳寒很好奇,便详细解释了大晋的军队编制,伍长什长,这样的低级军官是没有品级,而队正和营正就是官了,队正相当于县吏,营正则相当于县官。营以上,则是临时编制,称为校,指挥官为校尉。
“你现在是校尉了,能指挥几个营?”柳寒依旧保持着好奇的神情,似乎很是羡慕。
犀锋笑着摇摇头:“鹰翎卫乃由军中壮士所组,全军三营,一千五百人,我这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