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比预计回来的时间晚了五天,他们在路上遇上马贼,拼杀两场,死了七八个伙计和护卫,负责保镖的镖师也死了好几个,杨秋肩膀被砍了一刀,在外养了几天伤,这才耽误了。
柳寒追问是在那遇上马贼的,还好是在塞外,前来抢掠的是两股胡人组成的联合队伍,前后截杀他们几次,好容易到了大晋境内才安歇。柳寒闻言这才稍稍安心,自从收拾了傅三公子,他就在担心傅家的报复,傅家若要报复首选对象便是在外的商队。
面对柳寒的问话,杨秋很紧张,回到长安,店里形势大变,毕良身死,原二掌柜带着一批伙计走了,商社的主人亲自来了,重新任命了掌柜的。杨秋心里猜到是为什么,他不敢问,可又想知道,所以在柳寒面前有些手足无措。
杨秋不敢看柳寒,柳寒一脸寒霜,目光如两柄刀一样盯着杨秋,沉默不语,渐渐的杨秋额头冒出一层细汗,他站在那一动不敢动。
屋里的空气渐渐变得紧张起来,杨秋噗通一下跪在柳寒面前,柳寒寒声问道:“你知罪?”
“奴才知罪!”杨秋低着头说,柳寒冷声道:“知罪就好,你和那女人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但必须与那女人断了,若再来往,我绝不饶你!”
杨秋沉默下倔强的没有回答,柳寒有些诧异,心中更加不乐,厉声喝道:“怎么着,还舍不得!”
老黄看出点端倪,伸手拦住柳寒,温和的说道:“三十而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东主,杨秋也三十多了,该成家立业了。”
“成家立业!我拦了他成家了吗?!”柳寒想起那女人就想其毕良,就为这样一个女人,他损失了这样一个重要臂膀,要是毕良还在,他完全可以将长安店交给他。
“你说说吧,你和那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老黄问道。
杨秋一横心,将他和那女人的事原原本本说出来。那女人姓方,小名环儿,和他是邻居,家里很穷,他有时便伸手帮一把,这一来二去就熟了,他看上了这女人,就想托人求亲,可没想到那家人开的彩礼钱很高,他给不起,就想到店里借,可毕良不许,没成想,一转眼,毕良便托人去求亲,答应给一百八十两银子的彩礼,那家人便答应。
毕良结婚后,开始他也死心了,可有一次毕良喝醉了,他送毕良回家,一时没把持住,便与那女人睡一块去了,现在毕良既然死了,他想娶那女人。
柳寒听着忍不住气乐了,这杨秋居然还成了痴情种子,到现在还想娶这女人!
“糊涂!”柳寒厉声一拍桌子站起来骂道:“为妻不忠,为妇不洁,这样的女人娶来做什么!你要看上那个本份人家的女子,彩礼钱店里给你出!”
杨秋不吭声,老黄叹口气劝道:“好女子有的是,为何非要这女子。”
“我看他是猪油蒙心,”柳寒没好气的骂道,杨秋扬起头:“主子,您就成全我们吧。”
柳寒脸都气得发白,恨铁不成钢,恨不得一脚踹死他,老黄叹口气:“你要真想娶他,也行,不过,这环儿,刚刚新寡,就算做做样子,也要守几天,这样吧,半年以后,你要还想娶这女人,店里给你出聘礼。”
杨秋闻言大喜,可柳寒没松口,老黄拿眼瞧着柳寒,杨秋也眼巴巴的恳求着,柳寒依旧满脸怒火,恶狠狠的瞪着杨秋,过了好一会,才恨恨的叹口气:“好吧,”杨秋大喜一头磕在地上,地面发出咚的一声,没成想,柳寒又厉声说:“不过,你要想清楚,将来再出什么事,我绝不饶你!”
“请主子放心!我杨秋若有二心,主子尽管把这条命拿去!”杨秋抬起头来,毫不含糊的大声答道,额头上血糊糊的。
柳寒没好气的挥手让他出去,老黄依旧笑眯眯的,白须白眉纠结在一起,如同一堆乱草。
“妈的!是不是,我对他们太好了!”柳寒气哼哼的骂道,老黄笑了笑,他这一笑,白色的眉毛堆到一起,眼珠就象掉到草堆里。
柳寒不停的嘀咕,老黄摇摇头,这么多年了,他也算了解柳寒,每次做出违心的决定,他总要这样嘀咕一阵。
“话已经说出去了,收不回来了,”老黄终于不耐烦了,打断柳寒,没好气的说:“这长安店的事处理了,秦王也搭上了,花魁也抬回来了,该走了吧。”
“妈的,老子早就想走了,要不是这几个家伙搞出这么多事来,老子恐怕都过南关了。”柳寒没好气的说。
老黄再度摇头,晃悠悠的说道:“长安到帝都不算远,咱们行礼虽多,最多也就大半个月,可这条道可不好走。”
柳寒警觉的扭头看着老黄:“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司二公子放话了,”老黄冷冷的说:“我问过了,这长安到帝都,过去一年,有五支商队被截,地点在崤山、西岳山一线。”
“司家干的?”柳寒非常好奇,这司家连脸都不要了,居然干起打家劫舍来了,这还有点门阀的贵气吗!
老黄摇头说:“不知道,地方官查了好几次,都没有结果。”
“这.。”柳寒简直无语了,要说凉州出现这样的事倒还好解释,边塞混乱,汉夷杂住,有人浑水摸鱼。可这是长安,是雍州,过了南关,便是司隶,帝都,天子脚下,可以说是大晋的核心区域了,居然还频繁的出现这样的事。
“财帛动人心,”老黄淡淡的说:“咱们这次带的货物,加起来可值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