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蓝生病之前,石锋为了避嫌,也为了使自己死心,极少主动联系邬蓝。自从邬蓝病过之后,石锋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她不闻不问了,每到周末都会有个电话打过去,雷打不动,确定邬蓝是否平安健康。
邬蓝对石锋是既歉疚又感激,对于石锋的情谊,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还清了,唯有珍惜、感激,希望他能幸福。
这一年张凯上高三,可以当兵了,他兴高采烈地去报名征兵。虽然这年头当兵对很多人来说只是一种选择,就像择业一样,但是对张凯来说,却是一个梦想,他即将去完成他的夙愿,朝着他的兵王梦想迈进。
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在通过体检之后,张凯在政审问题上没有通过,原因是在政审的节骨眼上,有人举报张凯强|奸妇女。张凯莫名其妙被带去调查,发现举报人是窦甜甜。
自从出过上次那件事之后,窦甜甜赔了夫人又折兵,身体状况也因为那次意外流产而大受影响,以后能不能生育都要看天意了,她把这些错误归到了所有人身上,对全世界的人都充满了仇恨,甚至都向她妈窦美丽拔过刀子,母女俩彻底反目成仇。
她对张凯更是因爱生恨,一直在伺机报复。她知道张凯一直想当兵,于是在验兵的关键时期,她去报案了。其实她也知道这件事未必能够成功,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没有了证据,而且这件事并不是张凯的错,算起来张凯还是受害人,但是案件调查需要时间,政审时间却不长,只要这么一耽搁,他今年的兵就当不了了。她现在就是典型的她不痛快,就要让全世界陪着她不痛快。
张凯没能等来通知书,却等来了警车。张军杰发现自己儿子成了犯罪嫌疑人,觉得这事实在荒唐可笑。
张凯被这颠倒黑白的事搞得欲哭无泪,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事实证明强|奸罪并不成立,窦甜甜被传唤过去批评了一顿。但是张凯的政审却已经结束了,他没能通过验兵。张凯等这一天等了很多年,结果被窦甜甜整了这么一出,气得都想杀人了。
张军杰看着颓废不已的儿子,叹了口气,只好又舍下老脸去求人,将张凯补录了上去,让他得偿所愿入了伍。
邬蓝听说了这一场闹剧,也觉得很是无奈,现在窦甜甜视全民为敌人,不知道这牛角尖要钻到什么时候去了。只怕这么一来,张凯以后都不想回老家来了。后来张凯果然一直在部队当兵,成了职业军人,这都是后话了。
这年圣诞的时候,邬蓝以为杜礼柏会回来的,但是并没有,因为杜忠华夫妇去美国旅游,杜礼柏给他父母当向导和翻译去了。
邬蓝发现,一切都敌不过时间和距离,她对杜礼柏的思念也在时间流逝中慢慢淡去,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积极主动的人,杜礼柏不主动,她也不主动,于是二人就在这过程中慢慢疏远起来。邬蓝有时候也觉得奇怪,当初杜礼柏在北京上大学,又出国留学一年,似乎并没有对自己失去热情,为什么两人在一起之后,反而会慢慢疏淡呢。
这一场恋爱开始得很平淡,结束得也很平淡,似乎从未燃烧过,就已经熄灭了。纵使如此,这场不温不火的恋情也持续了好几年,直到邬蓝大学毕业,她打算回老家去,杜礼柏在北京创业不久,事业正在发展期,需要邬蓝留下来陪他。邬蓝此时已经知道弟弟张凯的打算,他以后不会回老家了,要以军营为家,邬蓝则要尽为人子女的孝心,陪伴在父母身边,所以执意要回老家去。
邬蓝回去后不久,杜礼柏主动提出了分手。邬蓝接到他的电话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仿佛是一种解脱似的。杜礼柏是众多女人的梦中情人,但也仅仅是想象而已,真的相处起来,也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邬蓝回到家乡,在她的母校一中任教。每天骑着自行车在家和学校之间奔波,母亲窦美林给她买了一辆车,邬蓝只在雨雪天才开,平时都是自己骑车,她说这样可以锻炼身体。
窦美林则说这样把这晒黑了,邬蓝不以为意,笑嘻嘻地对母亲说,就算是晒黑了,她也是学校最受欢迎的女教师。
窦美林说:“这样不安全,你忘了当年的事了?”
邬蓝皱起眉头回想当年的事,似乎跟做梦一样,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她对母亲说:“你要相信我爸的能力,现在咱们市里的治安好得很。”
张军杰此时已经是公安局的副局长了,专管治安问题。
窦美林说:“你爸再厉害,也没本事净化人心,该坏的还是那么坏。”
邬蓝摆摆手指头:“不要紧,我这些年的柔道和瑜伽不是白练的,身手矫健着呢。”
窦美林说:“要是小凯或者小锋在家,我也就不用担那么多心了,有他们护着你。”
邬蓝脸上笑不出来了:“妈,就算是他们都在,也不可能像以前读书那样,时刻都陪着我吧,每个人的作息时间都不一样的。”
窦美林感叹说:“你们小时候,我们天天盼着你们长大,好不用操心,现在长大了,一个个都跑得不见人影了,全都变成了空巢老人了,就觉得不长大也挺好的。”
邬蓝笑着说:“妈,你还没老呢。再说咱家不是有我吗,哪里算是空巢了?”
窦美林说:“我们家还好,虽然小凯不在家,还有你在家陪着,你石叔和张阿姨可不就是两个空巢老人。”
邬蓝不说话了,石锋大学毕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