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王府不缺兵卫,林辉白也已先一步回相府调人手,眼下当务之急,其实不是调遣人手大海捞针一样地搜寻,而是如何从展颉与展欣口中,尽快将展宁的下落问出来。
展臻此时心中已然动了狠念,想着哪怕用上些极端手段,也要撬开知情人的嘴,绝不能让展宁出事。
严恪身为汝阳王世子,身份摆在那,即便这是靖宁侯府的家事,外人不便插手,但必要时候,借他压一压场子也是好的。
所以严恪提出要一同前往之后,展臻并未犹豫,只想了想便答应了。
路上,展臻与严恪合计了一番,他准备回到侯府后,先从展欣处寻找突破口。
展颉个性阴沉,不容易撬开嘴。展欣一贯骄矜傲慢,又因着端王严懋那一些看重,近日益发飘飘然,等闲不将人看在眼中。
展臻和严恪便打算借她这点不知轻重,索性让人假扮劫走展宁的黑衣人,诈一诈展欣。
到时候只需对展欣道,劫持展宁那伙歹徒半路失了手,被抓了一名同伙,严刑审讯之后,歹徒一口咬死,绑架展宁一事与展欣、展颉有关。
“这法子其实有些冒险,如果展欣不露破绽,反倒容易打草惊蛇。可眼下非常时刻,也只有兵行险招,阿宁那边只怕由不得耽搁。”展臻心中挂心妹妹安慰,眉宇间一派焦急之色,而焦急之外,又闪过些冷厉,“如果她实在嘴紧,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身……”
严恪望着他那张与展宁相似的脸庞,想着此时落在歹人手里,不知境况的展宁,心里也觉得沉甸甸的,周围的气氛更似山雨欲来。
他此刻即是担忧,又有些懊恼,懊恼当初那桩刺杀之后,他为什么对展宁的事没多留意一些,往深处查一查。只因严豫插手,就对展宁生了误会,撒手不管,要不然此刻,他也能多一些线索,不至于毫无头绪。
但想到严豫,他眼中划过一些挣扎后,立刻与展臻道:“阿宁被劫这事,或许可以向睿王爷处问些消息。阿宁当初假扮你,被刺杀那次,他或许有查到什么线索。”
提起严豫,莫说严恪不愿展宁继续与他牵扯不清,便是展臻也皱了眉。
但眼下并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两人最终还是遣了瑛儿,往严豫府上跑一趟,以求能找到些线索。
从工部到靖宁侯府,路程并不算太长,只是对满心焦灼的两人而言,时间似乎格外漫长。
好不容易回了府,展臻让人将马车停在侧门,与严恪一道从马车上拖了个狼狈不堪的黑衣人,一面往展欣的院子去,一面让人去请汪氏。
他暂且还不想惊动展云翔和张氏。
但在汪氏面前,他却要将去年那桩意外背后的东西,掀开来给汪氏瞧一瞧。
他得让汪氏知道,有人始终想对他和展宁不利。展宁当初瞒着被刺杀的事情不敢吐露,那是怕被验明正身,如今的他可不怕!
即便前些日子展颉依着端王严懋的帮扶,也入了京师京营,谋了差事,但汪氏仍然把靖宁侯府的希望压在他身上。
如今在府里处置人,能借汪氏的力更好办。
展臻与严恪有备而战,却不想尚未到展欣所住的院子,汪氏已带了人先一步寻来,在半道上截住了他们。
同来的还有展云翔和张氏,甚至于展欣也在。
张氏一双眼通红,展云翔面带怒色,展欣一脸紧张,却又像要强行压抑。汪氏相较之下情绪最为内敛,但她眉头也是紧紧皱着,一脸阴云。她先扫了眼严恪,对严恪在此有些意外,再看两人带着那黑衣人,更是不解。
“世子光临寒舍,不知所为何事?这又人是什么人?”
展臻已瞧出府中各人神色不对,心中已有猜想,莫不是府中又出了什么事?他赶紧代严恪回道:“世子来府上,是因为阿宁的缘故。我瞧祖母与父亲、母亲神色不对,可是出了什么事?”
“因为宁儿的事?”汪氏眼中精光一闪,声音略略高了些,“莫非你们也知道了?”
汪氏这般反应,无疑彼此说的事,都是同一桩。
展臻见她目光总在严恪身上流连,知她是因严恪是外人,家事不愿传扬,说话有所顾忌,便道:“若是阿宁的事情,祖母但说无妨。世子知晓此事,也正是为相帮而来。”
汪氏又看了严恪一眼,这如实才道:“就是在刚才,京兆尹派人来报,说得人报信,有歹人劫持了宁儿,在西郊一处荒宅落脚。你父亲正要带人前去,我也正想通知你,你便回来了。”
汪氏的消息着实出乎展臻和严恪的预料。
报信之人是什么人?
若是局外人?如何得知展宁的身份?
如果是那伙歹人,何以他们有备而来,成功劫了人,却这么快就透露展宁的下落?
他们这么做,是在图谋什么?
展臻和严恪脑子里一瞬间都有无数的猜想冒出来,但两人最终交换了下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好的想法。
“阿宁被劫的时候,林辉白和瑛儿也在场,我与世子是从他们处得的消息。”震惊过后,展臻简单回了汪氏的话。他因汪氏询问的目光又瞥向那名黑衣人,心里头突然灵光闪现,将对方往前一提,“这人便是与林辉白动手被抓住的,只是阿宁也被他们劫走。既然京兆尹传了消息来,那我与父亲即刻便带人前去西郊,至于这个歹人,眼下暂且将他关在柴房,让人严加看管,不准任何人接触,一切等我与父亲回来之后再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