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茹终于出嫁了,她坐在镜前听着全福妈妈一边梳头一边唱着梳头歌,脸上是挂也挂不住的笑容。一旁的姜老太太看着司马茹,边笑边哭,施小凤在一旁劝道:“老太太,今儿可是咱们大姑娘大喜的日子,可千万别哭了。”
姜老太太一抹眼泪,赌气叫了句:“我乐意!我大孙女出嫁,还不许我哭两声啊?”
司马茹笑得更甚,看着镜子柔柔的对身后的人道:“三婶,祖母想哭就让她哭吧,也该是我好事多磨,竟拖到十九岁。别说祖母,就是我都有点想哭呢,我还真当自个都嫁不出去了。”
施小凤呸呸呸了三声,忙不迭道:“百无禁忌百无禁忌,说什么呢你,好好的日子,怎么就好事多磨了,怎么就嫁不出去了?三婶还要等着抱侄孙呢,别乱说哈!”
姜老太太终于笑了起来,站起来走到镜前,等着全福妈妈梳完了头,这才插了一根明晃晃的碧玉棱花双合长铀到她头上。“好了,这是你最喜欢的头面,今儿按理说得插黄金的,可你非要插这个,只能由着你了。”
一旁的喜娘忙上来讨巧道:“这长铀可造的真精巧细致,也不知是哪家收拾铺打的,瞧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哎哟哟,这可是上好的翡翠啊,可比金钗值钱多了。新娘子带这个也喜气,也喜气的!”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觉得这喜娘的嘴真巧,司马茹更是笑得开心,伸手摸了摸铀尾的坠花,那是一串细碎的丁香花,满满一串足有五十五个丁香花,每一朵都细如小指盖,花朵都是由翡翠雕成,上头的花蕊都丝丝分明,还有露水都雕得活灵活现。
“这是嫂嫂给的,所以我一定要戴。”一声细细的声音,在一屋子的笑声里并不明显,可是大伙都听到了。
老太太眼中突然没了神采,就连施小凤都怔了怔。
“绿意庄主前些日子送来的时候,我就瞧着极好了,姑娘今日带着出门子也是极好的,想必绿意庄主知道了也会高兴。老太太您说是不是?罗庄主一直以来最担心的就是大姑娘了,如今大姑娘能出嫁,想必罗庄主开心的很呢。咱们也得开开心心的,罗庄主才能放心。”施小凤见气氛冷了下来,马上劝道,这个时候要是真的都哭起来了,那可太不吉利了。
司马茹闻言果然笑了起来,大声道:“没错,戴这个,就相当于嫂嫂看着我出嫁了。老太太也笑笑吧,若是被嫂嫂知道咱们哭哭啼啼的,又该笑咱们了。”
姜老太太反倒坐了下来,怔怔的看着司马茹跟前的镜子发起呆来,过了半晌,她突然问道:“罗庄主走了多久了?”
施小凤在一旁道:“有三年了。”
“三年了啊。”姜老太太眯了眯眼睛,看向司马茹,笑了起来:“快好好打扮,别误了及时。”
一屋子人又欢天喜地的动了起来,等到新郎官来接走了人,剩下的扫尾施小凤带着人去做去了。姜老太太歪在塌上,微微合着眼,好似在打瞌睡。施小凤打外头进来,看到这情形,不由脚下一轻,问正给老太太捶腿的鸣露:“睡了?”
姜老太太睁了眼笑道:“没呢,什么事?”
施小凤上前道:“其实头里,罗庄主派凌雨姑娘送了东西来,只是怕老太太和大姑奶奶激动,没敢说。东西放进嫁妆里给大姑奶奶带过去了,是罗庄主给的添妆。”
姜老太太微微一笑道:“她也忒费心了,早就送过八套头面过来说做添妆的,怎么又送来了。”
施小凤笑道:“她有钱的很,老太太还替她省着?凌雨姑娘说是罗庄主本想来的,但绿萼姑娘要生了,一时走不开,所以只能送了几个匣子来,说是南海的珍珠,给大姑奶奶做衣裳。”
姜老太太点了点头道:“她有心了,你让人去庄子上,送一批鸡蛋过去。她虽然不缺,也是咱们的一点心意,这红鸡蛋可不能少送,只怕她那里的也不够,与其出去买,不如就用咱们的。”
施小凤忙道:“是。还有一事……”
“什么?”
施小凤顿了顿道:“二太太她……来了……”
老太太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背冲着外头道:“让她滚。”
施小凤犹豫着道:“这回是带着二爷一起回来的,二爷才中了进士,这样只怕不好吧……”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道:“已经分了家了,让她自个找前程去,别总想着巴着她侄子,她侄子常年都不在家,她来也是白来。”
施小凤只得道了声:“是。”
绿意山庄里,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罗念安扎着个马尾辫,袖子捞的老高,亲自带领下人们烧热水,水都是灵泉水,但怕产妇冻着,还是给烧开了备用。产房里传出阵阵痛呼和骂人的声音,看起来绿萼的精神倒还好。
“叶毅你个王八蛋,老娘再不生了!啊!!!”
叶毅站在院子里,一身是汗,急的踱来踱去。秦晋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一把扯住他道:“你消停点行不行,别孩子还没生下来,你就先转晕了。”
叶毅苦着脸道:“秦老弟,你看这会不会有危险啊?都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生啊?”
一个接生婆正从屋里出来拿热水,听见这话笑着安抚道:“这位爷放心吧,奶奶好着呢,力气又大,精神头又足,怕是头一胎痛狠了,才叫得大声了点。这女人生孩子,谁不得熬着,一天能生下来都是好的了。”
叶毅听了都快哭了:“怎么这么久?”他隔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