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穆紫杉一道洗完澡后,赫燕霞和她一道进了那夫妇二人为她们准备的小屋内,房间不大,屋内陈设也十分简单,不过房中那张铺好干净床单的木床,就足够让风餐露宿好些时日的二人倍感满足了。
穆紫杉虽然洗了澡但还是向赫燕霞提出要睡地上的要求,赫燕霞以床上被子不够拒绝了她,还把她安置在小木床的内侧,不过想到穆紫杉不愿与自己太靠近,赫燕霞还是将两张被絮分开,一人各睡一张,还特意在二人中间隔出一段距离,一副十足君子的模样简直让穆紫杉觉得这人与记忆中那个卑鄙又淫.乱的赫燕霞根本不是一个人。
不知为何,这一夜穆紫杉睡得特别沉,自她进入琼英宫以来她半夜都会不时醒转,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近日来奔波逃亡的缘故,这一夜她竟能一觉睡到天亮才醒来。
醒来后见屋内只有赫燕霞一人,那夫妇二人均没了踪影,穆紫杉心中奇怪,问赫燕霞怎么不见这房屋的主人,赫燕霞也不知再鼓捣着什么东西,一直埋着头,听穆紫杉问话才抬起头来。
“我写了封信,让他们带到潞州聚仙楼交给掌柜,到了那边有人给他们五百两银子。”
赫燕霞淡淡地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穆紫杉虽有些起疑,但在这话里也找不出任何破绽,五百两银子足够一户人家丰衣足食地过上几十年,若是送一封信就能得到五百两想必很多人都愿意冒险。
“支开他们,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见穆紫杉一脸不解,赫燕霞又跟她解释了一句。
“下一步?”不过听了赫燕霞的解释,穆紫杉却更觉不解。
赫燕霞也不答她,只继续鼓捣桌上的一堆东西,穆紫杉凑过去,见桌上只摆了些常见的东西,只是莫名其妙将这些事物凑在一起却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你在这坐下。”赫燕霞指了指身边的一张小凳,让穆紫杉坐下,穆紫杉也不多说,坐在桌旁小凳上,就看赫燕霞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屋内的门窗皆被赫燕霞关上,床上的布帘也全部放下,屋子里只点了一盏油灯,豆大的火焰只发出微弱的光线,屋内昏暗不明,只看得清身前赫燕霞一个阴暗的轮廓。
见她伸手在桌上捏了一小团面粉便往自己脸上抹,面粉中一股淡淡的馨香,穆紫杉闻出那是蜂蜜的味道,赫燕霞的双手在自己脸上灵巧地动着,时不时又在上面加一些蛋清或是胶水,穆紫杉不解,想要开口问她却被赫燕霞一指封在嘴上。
“先别说话,再过半个时辰就好。”
赫燕霞柔声说道,软语安慰一般,还冲着穆紫杉温和一笑,看得穆紫杉心中不解更甚。
“那人喂在针上的毒毒性至寒……”赫燕霞双手在穆紫杉脸上摆弄一阵之后突然开了口,像是闲话家常一般的口气,手上却拿了支小刀在穆紫杉的脸上游走如飞,也不怕说话间一个不小心便毁了穆紫杉花儿般的一张脸。
穆紫杉得了赫燕霞的令,倒是一直没有开口,只见脸上不断有细碎粉末掉落,赫燕霞游动的手像在雕刻着什么一般,时不时还要退开几分仔细观察一下再继续动刀。
“虽然我对于毒药多少能抵抗些,可是这毒针里的寒毒却是侵入我经脉之中,一时半会我还找不到法子除掉……”
赫燕霞一边说,一边又往穆紫杉的脸上抹了些蜂蜜,再用手灵巧地按压几下。
穆紫杉看着赫燕霞眼神中露出疑惑,只是想到赫燕霞要求的不要说话,还是继续保持沉默。
赫燕霞看见她眼中疑惑的神色,像是了解了她想问的问题一般,继续解释了下去。
“我师父传给我的内功至烈至热,若我要与人拼斗,必然会运发体内内功……而现在这寒毒留在我体内,与我所练的内功相斥,若强行发动,寒热相斥,对我身体损伤太大……若一个不小心,便会让我心肺俱损,甚至直接进了阎罗殿……”
穆紫杉看着赫燕霞的神色由疑惑变为惊异,须知江湖上大家都会尽力避免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弱点,只怕日后被人利用,让自己身陷危险之中,可是此刻赫燕霞却大大方方地将她的弱点告知自己,这等信任就像是对着一个心腹至交,而不是一个日夜想着要将她碎尸万段的仇敌。
赫燕霞看着她眼中神色变幻,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对着她弯起嘴角,好像在说即便告诉你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一般,一脸的自负,好像对自己被人暗算,与部下一路逃亡这件事毫不自知。
“这次来的人对我了解甚深,只怕在我身边潜伏已久……”
赫燕霞说话间拿剪刀剪下穆紫杉一小束头发,然后拿胶水一根根朝她眉间沾去。
“我若是对此掉以轻心,只怕再有一百条命也不够用……”
赫燕霞再用剪刀细细修剪刚才沾好的碎发,远离几分看了看,脸上露出淡淡微笑。
“比起死在那帮废物手里,我倒宁愿死在你手下……起码还算得上是死在牡丹花下……”
赫燕霞脸上带着调侃,见穆紫杉听完这句话眼中冒出不快,赫燕霞脸上笑意也没减少半分。
伸手拿了桌上毛笔,在她早已调好的颜料中沾了沾,细致地涂抹在穆紫杉脸上,一笔一笔轻勾细抹,如同在画着一幅工笔画,画好之后再在她脸上略施脂粉,然后又退开几分细细欣赏,那眼神便犹如在看着一个至美的艺术珍品,满脸的享受与自得。
放在颜料与胭脂,赫燕霞拿起放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