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房间里,袅袅熏香弥漫其中,正中摆放着一张精致华丽的红木雕花大床,床前放着八仙桌凳,桌上放着剔透莹白的茶碗茶壶,屋内早有几个手下恭候,床前也有二人半跪着,仔细检查着床上所躺之人的伤势。
穆紫杉和桑凤凤一下马车就直奔此处而来,进屋之后看到赫燕霞躺在床上虚弱无力的样子,穆紫杉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也不及多想心中那些古怪的情绪,便三两步走到赫燕霞床前,仔细查看着她的情况。
阎朗和翟兰心见穆紫杉匆忙走近,又看到她与桑凤凤不分尊卑地一同进入,只道这人是宫中地位甚高之人,也不多问便退开让穆紫杉在赫燕霞床前坐下,桑凤凤见穆紫杉面露焦急之色,也不与她争着去看赫燕霞,见阎朗和翟兰心立在一旁,便将二人召来询问。
躺在床上的赫燕霞呼吸平缓而虚浮,看起来十分虚弱,虽然身上与脸上的血迹都已被下人擦拭干净,可是眼角和耳孔还能隐隐看见血丝。看到赫燕霞这副模样,穆紫杉不由得心中一紧,想起那人离开之时一副轻松至极的模样,就像她将赴的是一个寻常的宴请而不是一场惨烈的厮杀,虽然知道这定是一场艰难卓绝的苦战,却没想到竟会看到这人重伤昏迷的样子。
在穆紫杉的心中,赫燕霞一直都是强到逆天的可怕存在,谁又知道她也会有被人伤成这副模样的一天。
感受到怀中玉牌的存在,像是巨石压在心口,当时赫燕霞将这东西交给自己时,自己还觉得是她太过于杞人忧天,却没料到事态真会严重到令她伤得这样重,难道是她早就预料到她生死难保,所以才会提前将琼英宫的至宝留给自己,以防被那些憎恨她的人夺去?
“为何……她竟会七窍流血?”看到赫燕霞这幅命悬一线的惨状,穆紫杉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自言自语一般,心中莫名沉重而刺痛。
桑凤凤此时正在问阎朗和翟兰心的话,听到穆紫杉在身后低声自语,声音不大却全数传进她的耳朵,于是她便转过身,将阎翟二人所说之话告诉穆紫杉,
“他们说赫燕霞体内有至寒之毒,而她所学的内功至刚至烈……跟那些人对战之时她强行运功,最后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她明知自己已经中了毒……为何还要强运内功……”穆紫杉一向平静的语气中竟然流露出少有的激愤,也不知她是在生赫燕霞的气还是别人的。
“大概是以为自己已经难逃一死才出此下策,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她已将包围她的近百人全部打倒……”桑凤凤看她生气,却露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带着笑观察着穆紫杉的表情,果然穆紫杉听了她的话之后,表情更加复杂了几分。
“近百人的包围……可是以她的轻功……”
桑凤凤听了却不以为意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朝着穆紫杉所在之处靠近了几步,洁白柔软的手指抚上穆紫杉的面颊,幽幽地说道,
“小美人,你以为她为何要将你一个人留在那树上?又为何要故意将所有人引到一起?”穆紫杉情绪不定,便是桑凤凤趁机轻薄她也未能感觉出有何不妥,只因所有心思都放在床上那人身上,桑凤凤见她神思恍然,像是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触碰,心中颇觉无趣便放下抚在穆紫杉脸上的手,退开半步正了正色继续说道,
“我认识她这么多年,她的性子我清楚得很……如果她决意做一件事,就算后果再如何可怕,她也会一直做到底……”桑凤凤说这句话时,带着莫名的深意望着穆紫杉,只是后者却全然感觉不到对方眼中的意味。
“既然她把你留在那里,就是不想让你牵扯到她的事里,给你那玉牌也是想保你一个周全,她不将那些人引开,凭你那僵直躺在树上的样子,你又怎么等得到我来救你?”
穆紫杉被镇在原处,不能动也不能言语,默然望着躺在床上气息细若游丝的赫燕霞,目光不由得又更复杂了几分,像是所有情感都如绳索般绞在一起,难分难解不知始末,心中也被莫名的沉重压得几近窒息。
“那她的伤势……”穆紫杉沉默地望了赫燕霞很久,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你们两个刚才检查了宫主的伤势,她是不是已经没几日好活了?若真是这样,我就早点去布置好她的灵堂,给她把棺材准备好……”听了穆紫杉的话,桑凤凤转过身来询问刚才替赫燕霞检查的阎翟二人,询问之余还是不忘贬损赫燕霞几句,本以为那二人会如以往般信誓旦旦地保证凭着宫主超乎常人的体质,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哪知那二人听了这话却一副为难的样子,谁也不肯先开口。
看他二人这副担忧害怕的样子,桑凤凤也意识到这一次的事态不同以往,心中一沉,不由得严肃起来,不再像以往一般嬉笑着拿宫主的生死开玩笑。
“宫主这一次的伤势实在是诡异难辨,她所中之毒也不止是至寒毒性那么简单……那毒除了抑制宫主不能使用内功之外,还另有损伤经脉的害处……宫主一路上拖延了这么久,又强运内功杀伤那么多人……现在她已经脉俱损……生死也只在一线之间,甚至是能不能熬过今晚……属下都实在难以预料……”见桑凤凤露出怒容,翟兰心赶忙上前跟她解释,她心知这桑令主的性子虽然不像赫燕霞那般喜怒无常,虽然平日里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可是一旦生气起来那是连赫燕霞都要让她三分。所以此刻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