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佐气的面色扭曲,但看着骑兵在人群中四处穿梭,只能是干瞪眼无可奈何,追又追不上,打又怕误伤自己人,枪阵不发射则以,一旦射击开来便是密集的子弹网,而这城外可全都是太平军的人马。
太平军本就低落的士气,被张宗禹这么一闹,便更加的哀兵遍野,就是再不拿自己生命当回事的人,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况且进攻到城墙附近的时候,昨日的战场可都还未打扫,密密麻麻的铺着的全是自己人的尸体,踩在这些腐肉上进攻,放给神仙心里也不踏实。
时至中午,太平军的第一波溃散便就此开始,先是东门外的太平军拼命似的后撤,紧接着其他三座城门的兵勇也似乎是受到了感染,跟着也往后后撤了回去,李秀成在背后端着望远镜气的大骂了声饭桶,满心郁愤的把望远镜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气喘连连的回了军帐。
张宗禹的骑兵却还未过足瘾,追着逃散的兵勇一路砍杀,直到离太平军的营寨剩下三两里路时,才甩着军刀呼啸着撤回了城里。
直到黄昏时分,太平军的逃兵还是乱哄哄的恢复不了建制,因为太平军没有现代兵制里“连”一级别的中层建制,一个旅帅所带领的五百人,只有几个卒长和伍长统帅,所以在发生溃散的时候,时常用很多的时间才能重新恢复整个旅的建制。李世贤接连的打了败仗,没脸再见李秀成,直到李秀成派人催促了好几次后,才悻悻的垂着头进了军帐。
李秀成正在情绪激动的大骂着手下的将领,营帐中的将领也都是一脸的垂头丧气,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声。
“三十万人啊,让两千的骑兵打的丢盔卸甲,跟兔子一样的拼命逃窜,你们还有脸给本王站在这里。丢人啊,丢人啊!”
李秀成喘着粗气红着脖子大骂了一句,手心重重的在帅椅上拍了下去。、
“大帅,那张宗禹从前可是捻军的精锐,他们的骑术可远不差于清妖入关时的八旗铁骑啊,兄弟们死伤惨重,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后撤的。”
王佐红着脸低着头闷哼了一声,不敢看李秀成的眼睛。
“迫不得已?你还真有脸说出来,你一个旅装备着五百条的洋枪,不但不在为难的时候组织反击,反而带头溃散,今天就先拿你严明军纪。”
李秀成说着就冲帐外的禁卫军呼喊了声,冲帐外挥了挥手。
禁卫军一下子便跟拎小鸡一样把王佐的身子架了起来。
“大帅饶命,大帅饶命啊,属下跟着你南征北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王佐拼命挣扎的向李秀成告饶,帐中竟没有一个将领站出来替他说话。
“大哥,你就饶恕王将军一命吧,明日我们拼死再和清字军一战,属下就不相信拿不下小小的湖州城。”
“请忠王三思。”
李世贤站在军帐的后面,急忙站出身子跪地给王佐求饶。
众将领这时也都有了胆量,全部抱拳跪下替王佐求饶。凡事只要是有人带头,另一个人便会站出来,反正出了什么事也都有带头的那个人顶着。
“好吧,暂且先把王佐的人头留着。明日一战,要是有人再敢不听命令,私自后撤者,立即就地正法,绝不姑息。”
李秀成冷冷的呵斥了一声,便让众将都先退了下去。其实他也不想为难王佐,这个老弟兄是他从自己的亲兵里提拔任用的,对他一直都忠心耿耿。李秀成心里也都跟明镜一样敞亮,在遇到危险时也就王佐能拼死护在他的左右。刚好李世贤求情后,便顺着这个台阶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