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晴立在船头的甲板上,一手为盖,但见前方的陆地上山林茂密,草树丛生,偶有青色的屋宇檐角在山林间飞起。
举目眺望,京都与树林难分难舍,树围着城,城抱着树。
于晴暗赞,这儿的树林不得不说,保护的相当好。
从她所在的角度看去,基本没有□的土地,目之所及皆是葱葱郁郁的林木。
于连晨见她一脸惊叹,忍不住猜测:“看来笑笑很喜欢这样的京都?!”
于晴转头忧伤地看他:“我可以说不喜欢吗?”
“咦?为何?”依她方才的表情推测,她对京都的第一印象应该不错啊?!
于晴哭着脸蛋:“直觉告诉我,晚上睡在这种地方,会特别招蚊子爱戴。”
微呆!于连晨哑然,只能说于晴的担心确实不假,隐约记得小时候有人念叨过这么一句:京都有三恶,粉蝶,飞蚊,青皮蛇!
“啊——”于晴一声尖叫,手臂一通乱挥。
于连晨低头看,一只斑斓的粉蝶恰好撞在于晴眉心上,留下白茫茫一片纷飞的细粉后,它在于晴的鼻尖上一蹬腿儿,扑棱着大翅膀一眨眼就逃远了。
“牲口!!!”于晴指着粉蝶离开的方向破口大骂。
于连晨紧张地拉住她就往船舱走,“不得了,快去洗脸!”
于晴被他拽的踉踉跄跄,觉出他语气中的异常,心下咯噔一声,结结巴巴地问道:“哥,哥,怎,怎怎么,回事儿?”
“都怪我,是我太不小心,本该早点提醒你。”于连晨脚下飞快,嘴上也是不住地自我检讨,“那粉蝶是碰不得的,露在外头的皮肤要是不小心沾了它的粉,就会冒迅速起小红疙瘩,奇痒无比,没有个一两月是好不了的,而且就算红疙瘩消下去,也可能会留下斑斑点点。”
“嗬~”于晴凌乱的脚步瞬间迈的无比整齐,以下挣开于连晨的手如离弦之箭,朝随行大夫的船舱飞窜而去。
于连晨在她身后猛追:“笑笑,方向错了,方向错了!”
“嘎?”于晴一个急刹回头看他,生病了不是该找大夫吗?
“你到厨房去,倒点摇香酒把脸仔细冲洗一遍,记住是冲洗,我马上请大夫过去,快去!”于连晨急吼吼说完,还上前顺手推了慢动作的于晴一把。
于晴一个激灵,调头又奔厨房去了,边跑边默默留下一地伤心泪,看来京都确实不太适合她,这才刚跨入京都河界呢!就有飞来横祸,呜呼哀哉!
两步三步踏入厨房,不知是心理原因还粉蝶扑面的效果,于晴觉得双眼有肿胀感,没一会儿眼泪也不受控制地哗哗直流。
厨房里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在收拾灶台,她正小声哼着一首不成调的曲子自娱自乐,于晴踢踢踏踏跑进来可把她唬了一跳。
回身一看,“二小姐?”
于晴一进门只顾着翻箱倒柜找摇香酒,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只好流着泪抬头朝声源微微颔首。
那丫头见于晴头发上脸上沾着一片片白色粉末,不由小声惊呼。
她反应还挺快,只瞧了于晴一眼,便迅速蹲身拉开脚边一个抽屉,拎出藏在抽屉深处一个白底绘青花的细颈瓶。
伸手将于晴按坐在一条长椅上,轻轻托起于晴遍布红点点的脸,她咬咬牙:“二小姐,你忍着点。”
于晴边感慨果然生活处处有好人边配合的点点头。
摇曳生香的摇香酒从于晴额际缓缓流下,酒水所过处激起阵阵刺痛,就跟往破皮的伤口上撒盐是一样一样的。
“嘶~”于晴抽抽嘴角,溢出一声轻呼。
小丫鬟立马停下动作,不安地抿抿嘴唇:“二小姐......”
没等她说完,于晴勾勾嘴角,坚持道:“不疼,继续!”
那丫鬟也放下犹豫,接着倒酒。
用酒连冲两遍,原来又热又痒的感觉立马被压下,只是脸上似乎肿的愈发厉害,于晴漂亮的大眼睛都被挤成了一条缝。
她转头打量身旁的人,是个干净齐整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看着她脸上局促的表情,于晴含笑道:“多谢你了!”
小丫鬟连连摆手,“二小姐太客气了!”
“你帮了我,道谢是应该的,你......”
就在这时,于连晨拖着大夫也赶过来了,他脚下赶的飞快口中还急促地催着“快,快看看笑笑!”
大夫进屋还不及喘气,就赶紧上前查看于晴的情况,那小丫鬟见状连忙推到屋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去。
大夫左右看看于晴红肿的脸口中直呼:“万幸万幸,二小姐动作快,粉蝶留下的毒粉都清洗的差不多了。”
于连晨看于晴肿的老高的脸直皱眉头:“脸肿成这样没什么大碍吗?”
瞄一眼于晴,大夫安慰道:“无碍的,这是残留被酒液刺激所致,喝了药再敷上药膏过两日就能消退。”
“两日!!!”于晴惊叫,转头对着她哥流眼泪“下午就要见祖母了,怎么办?”
于连晨拍拍她的肩示意她不要着急:“大夫有快些见效的药吗?”
大夫为难地开口:“有是有,只是,药效过猛,二小姐年岁不足脾胃弱,喝下去恐怕会腹痛如绞,而且,是药三分毒,喝了那药将来二小姐脸上少不得要留下些痕迹......”
厨房里一时陷入沉寂,真是喝也不行不喝也不行,眼看登陆回京的时间迫在眉睫,于晴一咬牙:“先将见祖母这事儿应付过去再说......”
听了这话未等于连晨反对,